“叫我瞧著,分明是一丘之貉。”便有人小聲道,“沒一個好東西。”
“可不,狗咬狗,一嘴毛罷了!”
郭耀祖腦袋上青筋直蹦,這袁家什麼時候這般刁滑!高氏短短一番話,無疑讓郭耀祖之前的控訴打了折扣,拚著毀了唯一妹妹的名節和後半生的幸福,郭耀祖想要的可不是這些。
當下怒聲道:
“老夫人的意思是,我和舍妹撒謊不成?倒要請教老夫人,郭家和袁家何怨何仇,才會拚著毀去妹妹的名節,讓她再無法嫁人的情況下,潑這麼一盆臟水到袁家頭上?祖上當初曾經留有遺言,郭家後人一不許有犯法之男,二不許有為妾之女……袁家逼迫弱女在前,詆毀郭家在後,這天下還是大正的天下,郭家可也是有爵位在身,容不得袁家一手遮天、這般欺淩!”
這話倒也有理,畢竟,除非腦子被驢踢了,不然,郭家怎麼也不可能這般自己糟踐自己吧?
“圖的什麼?當然是袁家名譽掃地,你郭家能取代袁家!”麵對郭耀祖的痛心疾首,高太夫人神情卻是絲毫未變,“郭家不相來如此不擇手段嗎?如今,不擇手段之外,怕還要再加個狼心狗肺、狠心絕情!”
說著轉頭瞧向依舊低頭拭淚的郭姨娘:
“到現在,你這蠢貨還在做著成為武安侯府正室夫人的美夢嗎?我現在就當著幾位大人並這麼多百姓告訴你!做、夢!”
說著忽然扯起地上的郭姨娘,用拐棍壓著她,讓她直麵眾人:
“以為自己是國色天香不成?就憑你這等庸脂俗粉,也配我家孫子強取豪奪?枉袁家這些年來給你安穩的生活,疼你護你,結果卻是養出了一條咬人的毒蛇!你自己說,到底是有德還是有貌,就憑你,便是想要給我孫媳婦提鞋都不配!”
再沒想到高老夫人偌大年紀,竟有這等臂力,等郭姨娘回過神來,已是被所有百姓把容貌看了個清清楚楚。
郭貞娘本就生的勉強算得上清秀罷了,偏是骨架太大,未免就顯得有些蠢笨,至於說戴著冪離站在高氏身後的丁芳華,雖是看不清容貌,但隻看露在冪離外那雙鳳眼,再有高挑窈窕的身姿,無疑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和高大英俊的武安侯袁烈站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相配,至於說為了讓自己淒慘些而特意扮的灰頭土臉的郭貞娘,卻生生被襯托成了侍候主子夫人的上不得台麵的燒火丫頭。
登時大窘。虧得郭耀祖上前一步,一下擋在郭貞娘麵前:
“放手!老夫人真要仗著年紀大了血口噴人不成?”
又氣狠狠的乾指指向袁烈:
“武安侯,你還是不是男人,要靠著女人耍嘴皮子,逼死我妹妹嗎?”
說著,悄悄給郭貞娘遞了個眼色。
郭貞娘方才也是被老夫人罵的太狠,有些昏了頭,這會兒也明白過來,除非把袁家給告倒,不然,就真的沒活路了。
當下一咬牙,轉頭朝著大理寺前麵的廊柱上就要撞過去,不妨卻被一隻大手給拉住。
郭貞娘抬頭看去,淚眼朦朧中,正好瞧見袁烈,一時大慟,悲悲切切的喊了一聲“侯爺——”
所以袁烈心中還是有自己的吧?不然,也不會瞧見自己要尋死,趕緊救下……
正自激動,一張紙卻是直接拍在臉上:
“從今之後,你郭貞娘和袁家再無瓜葛。”
說著鬆開手,瞧著郭姨娘的眼神殊無半點兒溫度:
“現在,你可以繼續尋死覓活了!”
郭姨娘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揀起地上的紙,卻分明是一張驅離書,上麵除了郭貞娘和袁明儀的名字外,更有袁家族老的署名!
侯爺這是不要自己了?甚至,連自己的生的女兒,也舍棄了?
“侯爺!”太過絕望之下,郭貞娘聲音都直了,竟是發瘋一般道,“你不能這樣,你要殺了我嗎?當初是你毀了我的名節,是你對不起我……你罔顧我和兄長對你的救命之恩,逼我為妾……”
一定要毀了袁家,隻有把這個男人真的逼到絕境之中,不然自己這這個男人的緣分就真的斷了!
“是不是真覺得,我手裡沒有證據,就可以任你們信口雌黃?”已是到了這般地步,袁烈早沒了耐心和他們周旋,直接從懷裡取出一封信,衝著郭耀祖並郭貞娘一晃,“隻可惜,這封信,我現在還留著。”
說著上前幾步,呈給周良臣:
“這是當初郭耀祖通過郭貞娘轉交於我的絕筆信,到底是我強搶民女,還是郭大將軍臨終托孤,各位大人一瞧便知!”
周良臣接過,快速瀏覽一遍,再抬頭看郭耀祖,眼神已是有些冰冷。又轉手遞給嚴子清幾人,信很快傳到心急火燎的胡慶榮手裡,待得看完書信全文,也是目瞪口呆——
能瞧得出來,信件乃是倉猝而成,甚至上麵還有殘留的血跡,看血痕並紙張,分明是年代久遠,至於信件內容,則全篇都是央求袁烈看在郭耀祖為他而死的份上,收下郭貞娘在身邊服侍——
“……妹妹年長,雙十年華尚不及許配人家……又對侯爺一見鐘情,還望侯爺看在耀祖為侯爺而死……收下貞娘在身邊侍奉……若有來生,耀祖必銜草結環以報……”
再有這字跡,旁人或者還有些懷疑,胡慶榮日常裡卻和郭耀祖多有書信往來,自是一眼認出,分明就是郭耀祖親筆!
當下狠狠的瞪了郭耀祖一眼——
虧慶王還吹噓他這女婿精武藝、擅籌謀,現在瞧著,分明就是個沒有腦子的飯桶。這麼一份兒重要證據在人家手裡攥著呢,他還敢張揚出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