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賤的東西,你敢這麼對我……”
荊南卻根本不理她,護著鄭氏就往被摁在地上打板子的陸珦身邊而去。
陸珦也明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一眼瞧見披頭散發的鄭氏和她身後匆匆進了府衙大門的蘊寧,頓時紅了眼睛,卻是嘶吼道:
“快走!誰讓你們過來的!回去!都回……”
一個“去”字沒說出來,衙役已經舉起大棒,狠狠的一棒打了下去,血花飛濺之下,陸珦頓時麵無人色,疼的冷汗涔涔而下。
偏是站在他身前觀刑的陸瑛竟是朝著陸珦臉上就狠狠踹了一腳,陸珦臉上頓時開了花,一時慘不忍睹。
慘叫聲明顯嚇到了撲在陸琿身上哭的婦人,竟是身子往旁邊一趔趄,露出她身前陸琿灰白的臉。
蘊寧正好過來,視線在陸琿的臉上停了一瞬。旁邊采英似是受了驚嚇,腳下一踉蹌,一個收勢不住,就踩在陸琿的手上,身子一軟跌坐地上。
蘊寧忙彎身去扶,道一聲“得罪”,又執起陸琿的手放回原處。
“你們——”那婦人明顯要氣昏過去了,“怎麼有這般狠毒的人,人都走了,竟是還不放過……”
有心去撲打蘊寧,可有陸家等一眾暗衛護著,根本就沒法近前。
那趙氏也是大哭出聲:
“我苦命的兒子啊,竟然死了都不能安生……陸明熙呢,殺千刀的陸明熙在哪裡?我要問問他,他們這一窩子還是人嗎?!不守婦道的東西,一個人儘可夫的賤坯子……”
蘊寧直接站住腳,厲聲道:
“掌嘴!”
“你敢!”趙氏唬了一跳,看兩旁衙役都看過來,卻是更大聲的嚷嚷起來,“小小年紀就和人商量著私奔,也就陸瑄瞎了眼,才會把這樣一個貨色當成……”
下一刻眼前人影一閃,卻是荊南鬼魅似的出現在眼前,竟然真的抬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
即便荊南已經手下留情,周氏卻依舊飛了出去,“啪嗒”一聲落在正和衙役一起對陸瑄拳打腳踢的陸瑛身前。
“娘?娘!”若非親娘就歪著嘴躺在自己腳下,陸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瞧著嬌滴滴的陸瑄媳婦兒,竟然真敢讓手下對親娘動手。
便是坐在堂上一直沉默當壁畫的順天府尹程英也險些驚掉了一雙眼睛——
身為工部尚書的夫人,趙氏這個誥命夫人,身份猶在袁氏這個清河縣君之上,她怎麼就敢……
等回過神來,臉色便有些難看:
“混賬!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跑到順天府尹鬨事!來人——”
蘊寧尚未回答,一個吊兒郎當的男子聲音緊接著響起:
“把這些攪鬨公堂的的大膽刁民全都拿下!”
隻手指的方向,卻不是蘊寧一行,而是陸瑛的所在。
程英抬頭,卻是眉頭一皺,不悅道:
“周璦,你說什麼呢?”
來人可不正是果郡王世子周璦?
彆人瞧見府尹大人發怒,或者會惶恐,周璦卻是眉毛都不曾動一下,笑嘻嘻上前,無所謂的一拱手:
“聽說衙門裡出了件大案子,我可是飯都沒吃好,就趕過來了,幸好,幸好,還不算晚。”
口中說著,大踏步走到正彎腰扶起趙氏的陸瑛跟前,抬手一個大巴掌就招呼了過去: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輪得到你來撒野!”
陸瑛被打的一趔趄,本是要扶趙氏呢,卻是一頭栽倒了趙氏身上,趙氏嘴巴頓時更歪了,疼痛之下,更兼羞恥難當,好險沒厥過去。
程英臉色越發難看,盯著滿臉不在乎的周璦,寒聲道:
“周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府台大人這話說的!”周璦聳了聳肩,故作驚訝道,“咱們順天府什麼地方?最是一心為民,不徇私情,秉公執法。差人行刑呢,這小子卻是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汪汪亂叫的,跟個瘋狗似的,不是攪鬨公堂又是什麼?這是當順天府是菜市場了嗎?誰想吼兩句就吼兩句,想動手就動手?”
“你——”程英一向就沒看得上周璦過,說句不好聽的,很多時候都是捏著鼻子在忍。沒想到自己眼裡吊兒郎當的紈絝,還學會了先發製人。
卻是陰陰一指躺下的蘊寧等人道:
“你的眼是瞎的嗎?凶手不去揍,卻是去打苦主?!”
“什麼凶手苦主的,”周璦也板起了臉,涼聲道,“這還沒審呢,大人您就把案情斷出來了?大人的手段還真是神了呢!”
又一指陸瑛母子,一抬下巴冷哼一聲:
“所謂子不教,母之過,教出那麼個豬狗不如攪鬨公堂的玩意兒,這女人,不該打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