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是從早上出發,行至郊外的春景園,大約需三個時辰。
黎挽的馬車本該是自己一人坐的,然而中途內務府出了差錯,有個宮人不小心弄壞了林尋聲的馬車,被發現後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求饒。
黎挽瞧了一眼,十五六歲的模樣,還是個孩子呢。
她吩咐其他宮人將這個做錯事的宮人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也便算了。
但如此就導致,去春獵時林尋聲坐上了她的馬車。
黎挽坐在一處翻著書頁看,這算是她人生難得悠閒的時候,不用去考慮其他問題,隻是林尋聲在,稍稍有些破壞氣氛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林尋聲也在看書,兩人看起來互不乾擾。
黎挽在心底念著書中的詩詞: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忽然,詩還沒念完,身下馬車便晃了一下,某個瘦弱身形瞬時向這邊撲來,被黎挽眼疾手快地穩穩接住。
林尋聲一手撐著軟墊,一手撐到黎挽胸口,掌下是綿軟的觸感,待想明白是何物後,林尋聲臉色驀地紅了起來。
黎挽皺眉,倒不覺得這有什麼,隻是抬了抬腳示意:“起來。”
馬車外小釗子掀開簾子急急道:“方才地上有個水坑,皇上君後無事吧?”
一進來便看見這樣的場景,小釗子一愣,慌忙又鬆了車簾,黎挽甚至沒來得及說些什麼。
莫名,她臉色有些不好看。
待林尋聲便更冷淡:“起來。”
又是冷冷的一聲。
林尋聲撐在軟墊上的手緊握成拳,方才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他並未漏看,嗬,整個京都,嫌棄他的女子,怕也隻有黎挽這一個。
林尋聲憤憤起身,正要坐回去,馬車又是一跌,他幾乎控製不住身形的軟倒下去。
黎挽臉色變幻,瞧見那細腰將撞去角落頂尖處,終是伸手攬住他的腰,替他擋了一下。
“唔”
真疼。
她雖習武,但到底是皇家女嗣,耐不得疼,隨著沉悶的碰撞聲,發出一聲痛哼。
門口小釗子聲音又響起,這次卻是不敢掀簾子了,隻是有些心虛恭敬道:“皇上君後,方才又不小心進了個水坑。”
黎挽穩了穩心神,皺眉道:“小心些。”
剛說完,懷裡的人動了動,似乎是掙紮。
門外傳來小釗子的應是聲。
江南黎便鬆開握住林尋聲腰的手,靠到軟墊閉上眼睛:“下去吧。”
林尋聲本還穩穩坐在黎挽腿上,方才隻是黎挽腿上的一塊玉佩硌著他了才動一動,卻聽見黎挽叫他下去,思及自己兩次摔入她懷裡,忍不住解釋:“方才是馬車不穩,我才沒站好的。”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要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