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場花魁爭奪戰已經十拿九穩,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隔壁廂房也高聲喊起來:“我出六千兩。”
“他爹的,誰敢跟老娘搶!”
黎安被人讓慣了,破脾氣可是一點就著,黎挽淡定地喝了口酒水,安撫道:“不過六千兩,你加錢便是,不必如此不悅,若把事情鬨大了,我們也見不得人。”
“哼!”理是這個理,她們都是偷偷出來的,但是安王殿下咽不下這口氣!
她將銀子加到了七千兩,對方卻似偏要與她作對一樣,出了八千兩!
黎安這個火氣,這世上她得不到的男人還沒有出生呢!
她氣的將價錢直接加到一萬兩,還衝隔壁喊話,有本事就過來乾老娘啊,看老娘不打的你哭娘喊爹。
黎挽剛想勸黎安不要多惹是非,驚動人就不好了,然後……房門被踹開了。
她看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從門外走來,黎挽大腦一片空白。
那幾個人,她幾乎都認識,領頭的是鎮南大將軍之子方遂翎,緊隨其後的有肖郡王之女肖梁,還有陳王之女黎旗,更有今日才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林尋柒。
什麼是修羅場?這就是!
黎挽坐在位置上一時之間甚至做不出表情,黎安更是,她人都傻了啊。
怎麼能想到自己隻是想趁著皇姐在囂張霸道一下,居然引來了這麼多人?
“姐,姐……”
她聲音都慌了。
為了突出舞台上的美人兒,這包廂裡都是隻燃兩隻蠟燭的,因而有些昏暗,以黎安看貌美公子看的半瞎的眼睛,是認不出對麵那群熟人的。
隻是她眼神不好,方遂翎等人眼神可好著呢,自踹開門看到安王皇上那一刻起,她們已經為自己安排好死法了。
林尋柒到底年歲小,之前同皇上說話還十分沉穩呢,現在想到自己跟著踹了當今聖上的門,腿一軟,就忍不住跪了下去。
“皇,皇”
她說了幾遍也沒說完整,因為黎挽已抬手示意她們停下,然後揮揮手讓那兩個小倌兒下去。
這才叫林尋柒:“起來吧,都過來坐。”
幾人僵著身子,顫顫巍巍過來了,看著黎挽卻極為不安,像是生怕被降罪似的。
黎安拍了拍手,恍然大悟似的:“原來是你們啊!本王都沒認出來。”
安王素來是個不著調的,踹她門不是什麼重要事,方遂翎緊張的看著黎挽,然後輕聲詢問:“皇上怎在此處?”
是皇宮裡這麼多公子不夠嗎?竟還要來這地方,嚶嚶嚶他今天會不會回不去了啊,早知道就不這麼酒氣上頭了,皇上的門都敢踹!瘋了嗎?!
“朕陪君後回門,安王說帶朕出來走走,沒成想便帶到這地方來了。”
黎挽甩鍋甩的毫不留情,黎安不敢置信的看著黎挽,被對方瞪了一眼後,隻得委委屈屈接受這個惡名。
方遂翎鬆了口氣,他就知道皇上不會是這種貪圖美色的人!都怪安王,竟帶皇上來這種地方,害得她們不小心踹了皇上的門。
正想著,有人敲了敲門:“貴人,花魁秋月給您送過來了。”
這花魁最後是黎安以一萬兩買下的。
黎安說了聲進,對方就從門口打開走進來,盈盈水袖泛著波浪,細長雙腿若隱若現,當看到房裡有許多人時,秋月明顯瑟縮了下,隻是很快又調整好神情,向眾人行了一禮:“奴家秋月,見過各位貴人。”
黎安愛美人兒,當即便叫他過去,等人聽話去了後,卻又想起皇姐也是為這花魁而來,於是手上一個使勁兒,秋月便被推到了黎挽懷裡。
黎挽懵逼地接住一名骨架纖瘦的美男,手感是好的,隻是身上脂粉味於她有些濃,與她喜好不合,前頭那幾個身上味道倒還淡一些,也許因這是花魁,所以需要用重一點的脂粉?
她對此事並不了解,隻是反手將美人兒還給了黎安:“你自己抱著便是,給我作甚。”
美人羞紅著臉被兩人推來推去,方遂翎有些無語,心想著安王帶著皇上怎不做好事呢?又是來小倌館兒又是推花魁的,皇上九五之尊,豈能要如此地方出生的男子?當真是不懂事。
黎挽本意隻是想來瞧瞧,湊一湊熱鬨,沒成想會碰到這幾人,她又得端起皇上的架子,麵無表情坐在一邊喝酒。
除了林尋柒中途說身子不適先回去外,她們幾人都喝的有些晚了。
基本便是在看花魁唱歌,直叫他唱了半宿的水調歌頭,她們才要回去。
黎挽喝的酒雖酒勁不大,但也耐不住她喝得多啊。
一口氣喝下來也有些暈乎乎的感覺了。
黎挽撐著身子,被一群人互送著回了林府。
幸好她記性不錯,還能記得林尋聲的院子,否則就這黑燈瞎火的,她怕是要因為找不到君後在哪,而連夜跑回皇宮了。
所有院子的燈都熄了,黎挽走了一會兒,才看見一個亮著燈的院子,仔細看去,竟就是林尋聲的院子?
他怎還不睡?
黎挽猜測著是不是腿疼的睡不著了。
屋裡,林尋聲就坐在正對門口的那張桌子上,黎挽一進去便能瞧見他。
“這麼晚了,怎還不睡?可是腿又疼了?”
黎挽不由關切詢問。
可林尋聲轉頭卻叫她震驚了,那眼裡,濃烈的厭惡明明白白放著,竟叫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見他握緊雙拳,牙齒緊緊咬著薄唇,一雙眼睛滿是戾氣與厭惡。
黎挽皺眉,不知他又要鬨什麼,正靠近了打算說話,林尋聲卻猛的後退一步,雙唇顫抖的開口:“黎挽,你便這麼離不得男人嗎?!就連那等,那等肮臟男子你都看得上,你這樣與女妓有什麼區彆!”
林尋聲怒極,口不擇言,一張臉被氣得通紅,他不僅喚了皇上的名字,還將她比作女妓。
黎挽原本擺在虛空的手握了握,雙眼不敢置信的睜大。
自她出生起,還從沒有人敢這般說她!
女妓?林尋聲竟敢拿她與女妓相比?
那本還算平和的麵容迅速冷了下來。
“朕若是女妓,你這君後又是什麼?小倌嗎?林尋聲!彆以為朕不敢動你!”
黎挽猛的伸手,將一桌的茶壺瓦罐砸到地上。
“嗬,是,皇上怎會不敢動我,皇上本就厭惡我至極,又怎會不敢動我?您不若殺了我,也免得我在皇宮裡日日對著你這虛偽的人倒胃口!”
林尋聲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麼生氣,隻知道當林尋柒回來告訴他皇上在秋月樓裡與花魁喝酒時,他氣的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現在胸腔更是有一股怒火燒著,叫他忍不住就要吼,就要說出不好聽的話來貶低她,最好叫她也心痛難受至極。
即使她是皇上,即使她可能會殺了自己。
尤其是,她身上尚且沾著彆的男人那令人作嘔的劣質脂粉味!
“啪”
回應林尋聲的,是清脆的巴掌聲。
林尋聲紅著眼眶抬頭,薄唇被咬出鮮紅的血,黎挽卻說:“怪朕平日裡太縱容你了!縱容到明知你恬不知恥的喜歡安兒,卻還要留下你!罷了此次回宮,朕會想方法與你和離的,你好自為之吧。”
黎挽嗤笑,最後看他一眼,轉身正要走,對方卻不知道為什麼又追上來,衝著她喊:“安王自然比皇上好,皇上若願與我和離,我求之不得!”
林尋聲喘著粗氣,死死咬緊牙,站都站不穩了,卻還勉力看向黎挽,像是期待,期待她能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一樣,哪怕是罵他打他。
然而對方隻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緊接著,兩名暗衛從天而降,將林尋聲“請”回屋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