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挽不信林尋聲說的話,什麼會聽話,什麼都聽她的,全是假的,他最是個不聽話的人。
若一會兒真叫他留下了,指不定給她惹出什麼麻煩來。
故黎挽不看他,冷漠無情道:“不行,你身為君後,此時應在後宮坐鎮,不該出來的。”
林尋聲皓白的齒咬住紅唇,有些想哭,眼睛被憋的通紅,他啞著嗓音承諾道:“我真的會聽話的,你彆趕我回去,我就想待在你身邊。”
賀似初方才被林尋聲指著鼻子罵,早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黎挽被林尋聲一副生離死彆模樣弄的無語之際回頭看見他,皺了皺眉,敲著手邊桌子:“你先起來,出門在外不必拘於禮數。”
賀似初小心翼翼的去看床上滿眼陰翳的男子,不敢起身,黎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氣了個仰倒,感情她的貴侍怕林尋聲比怕她還多?
林尋聲一在這就嚇得連她的話也敢不聽了?
黎挽不好對這慫的不行的賀貴侍發脾氣,就隻用一雙瞪圓的眼睛看林尋聲。
林尋聲鼓了鼓腮幫,不太愉悅地開口:“貴侍起來吧,出門在外,不必如此多禮,免得惹皇上不悅。”
賀似初這才敢顫巍巍站起來,接住跑去一個不顯眼的小角落裡站著,明顯是怕林尋聲怕的不行。
“你是如何出宮的。”
黎挽坐到凳子上,旁邊放著要給林尋聲擦手用的水盆。
林尋聲呐呐開口:“我,我讓宮裡侍衛幫忙換了旁人進來的。”
這次安排皇上微服私訪以及挑選侍從的是禦林軍副統領。
黎挽這才想起,那人似乎是由林家舉薦的。
“嗬,你們林家好大的威風,宮內竟都是你們的人了!”
禦林軍副統領,多大的權利呢,隻要龐召不在,整個禦林軍都將由副統領發號施令
怪不得林尋聲能輕易混進來呢。
這罪名是林尋聲不敢擔的,他趕忙從床上下去跪在地上,身形似不穩地晃了晃,他便用兩手撐住身子:“不,臣侍沒有,副統領,副統領隻是還我林家一飯之恩罷了,她對皇上絕無不臣之心,我,我也沒有……”
林尋聲抬頭,眼睛潤潤的看著黎挽。
隻是一天沒與她親近,他卻覺得十分失落,十分想貼著她,想被她擁在懷裡,就似,那夜一樣……
黎挽後退一步,竟有些想躲開這一對視的衝動。
“既你說你沒有二心,那你為何不聽君令?”
聽君令,就要被轉送回宮了。
林尋聲不願,他咬著唇跪坐於地,手漸漸,漸漸地去抓黎挽褲腳,然後把臉貼到她膝上,是有些依戀的模樣。
“你這一去便是一月,我一月都見不到你,會難受死的,你就叫我跟著吧,我保證不惹事,會好好聽你話的,你彆趕我,好不好?”
不得不說,林尋聲生的還是十分好看的。
鼻梁高挺,肌膚雪白,眼睛水潤潤帶著祈求,一雙殷紅的唇抿起,十指纖細修長,拽著她的褲腳。
若非黎挽有些定力,怕都要把持不住了。
她正要說話,門外傳來肖郡王的聲音:“小姐,大夫請來了。”
一進門,她們看見黎挽立在桌邊,那被她帶回來的美少年,正楚楚可憐跪在那兒撤扯她褲腿。
這是多麼讓人血脈僨張的一麵啊!
肖郡王都忍不住看愣了。
可沒一會兒,她又覺出不對來。
爹的,這楚楚可憐拉著皇上的人怎這麼眼熟?
咋,咋這麼像中宮那位呢?
說到這中宮君後,肖郡王還有幸見過幾次。
君後未入宮之時,才貌冠絕京城,時常有王侯公子的宴會相邀於君後,她曾去那些人家下棋時,也見過君後好幾回。
那時便是驚為天人,從此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之後狩獵時也曾見他站在皇上身邊,女有才男有貌,十分般配。
肖郡王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那人,直到皇上叫那人起來,結合對方修長的身姿,她才確定,這還真是中宮君後!
“大夫快給他看看吧。”
黎挽打斷了肖郡王正要說出口的話,將大夫喊過來為林尋聲看傷。
林尋聲方才被皇上強行拉拽起來,手還有些疼呢,不禁埋怨地看了肖郡王一眼。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他都感覺皇上要鬆口了!
肖郡王隻覺身後刮起一股冷風,刺人的很。
大夫查看林尋聲手掌傷處,並不說這是如何傷的,反而湊近看了眼林尋聲的指甲,那上麵隱約還能瞧見一點紅光。
大夫便慢悠悠道:“不是什麼大事,令夫隻是皮肉破了點,抹些膏藥保持心情舒暢便能好。”
對方意有所指,黎挽卻是實心的棒槌,隻拿了藥,壓根沒思考人家話裡的意思,反又接著說:
“他手腕還有些青紫,勞煩大夫也幫著看一看。”
“那這位公子,請把手伸出來。”
大夫示意他。
林尋聲沒成想皇上竟還要她給自己看手臂上的傷處,說什麼也不願伸手,隻將泛著青紫的腕子藏於身後,在外時已迫不得已叫人碰看小臂,十分對不起皇上了,怎還能由這大夫看他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