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聲沒睡多久,嗓子卻仍舊有些啞了,他用那啞著的嗓子輕聲說:“陛下去哪了,臣侍等了好久。”
“我隻去了不到半個時辰。”
黎挽無奈辯駁道。
林尋聲眉眼有些懶洋洋的,靠在黎挽肩頭,語氣不自覺帶了些撒嬌:“臣侍才不管呢,陛下就是去了很久,下次陛下再去這麼久,可一定要帶上臣侍。”
他像尋常人家的夫郎那樣向妻主撒嬌,要妻主不許丟下自己。
然而他們又不是尋常人家,黎挽見他這樣使勁兒纏上來,隻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可不是給惡心的嗎。
她將人推遠了些,看著林尋聲疑惑地模樣皺了皺眉:“站有站姿,莫要這樣沒個正行。”
皇上重規矩。
從前是林尋聲不聽話,現在對方難得竟有些聽話了,她便總愛出口說些規矩來叫他遵守。
林尋聲抿唇不語,默默被黎挽推出一些距離。
一雙眼睛水潤潤看著她。
黎挽被看的不行了,低下頭從袖口裡取出兩樣東西。
一顆成色極好,水潤澄亮的珠子,一根成色不錯,觸手溫潤的白玉簪。
林尋聲眼睛亮了。
他幾乎就想過去拿那兩樣東西,然而黎挽手卻更快,率先將白玉簪遞給了他,那顆水潤的珠子被她遞去另一個地方。
林尋聲順著那手臂的方向看去,隻見賀似初捧著本書有些呆懵的看著她。
“一個小東西,拿回去隨便玩吧。”
賀似初呆愣的接過東西,第一反應卻不是受寵若驚,而是開心,從未有人送過他這些。
手裡珠子散著彩色的光亮,賀似初心裡有些高興,陛下人真好。
黎挽見他笑,自己也彎了彎唇角,可賀似初有多高興,林尋聲就有多不高興。
他自幼見的好東西就多,自然能看出來,自己得的這枚簪子,給的有多隨意,無論是花樣款式,都已不新奇,隻有這成色稍好一二,可也不過是一二,而對方的東西,看起來卻更像是精挑細選的。
林尋聲失落的捏著簪子,不敢去看賀似初。
他深怕自己眼裡流露出什麼惡毒的眼神。
“喜歡嗎?”
黎挽見他不說話,不由問了句,也隻是隨便問一句,皇上送的東西,你不喜歡也得收著。
幸好林尋聲不像以前這麼沒有眼力見兒,而是抬頭溫和笑著,伸手把簪子插進頭發裡,語氣有些歡快:“喜歡的,隻要是妻主送的,我都喜歡。”
他稱呼變來變去,黎挽也懶得管他。
將東西給了便當做是完成任務似的,欲回房睡覺。
又想起賀似初在看的書,回身說了句:“似初便不用看男德了,多看些彆的吧,將這書讓給你哥哥看。”
林尋聲身為君後,按規矩賀似初可叫他一聲哥哥。
黎挽特意指了指林尋聲,就差直說這人不守男德了。
林尋聲一口氣噎著沒下來,神色間有些委屈,卻偏偏不能辯解,若真吵起來,過分的仍舊是他,是他不守夫道,心念安王,若換個脾氣不好,崇尚武力的帝王,直接廢了他或者打死他都是有的。
他知道自己為何能如此大膽,這樣明顯的看著安王,誇讚安王,可不就是仗著妻主脾氣好嗎?
隻是那時的他不知道,越是脾氣好的人,便越是執拗。
在他還不明白自己心意時,就叫她厭惡了自己,徹底對自己封閉了心,這顆心不會輕易再打開,哪怕他做再多,承諾再多。
“我會好好看的。”
林尋聲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一雙手捏著黎挽的衣袖,骨節泛白。
他唇色也有些白下來,看上去是難受的模樣。
黎挽便思索是否是自己說的太過直白了?
可事實確是如此,賀似初膽子小,那些男德即使他不會背,那也不會犯錯,以他的膽子,壓根不敢。
林尋聲不一樣,彆看林尋聲現在乖巧聽話,可他之前有多清高,說話有多難聽,當誰不知道呢。
黎挽看著他小步過去,接過賀似初手裡的男德,模樣更乖軟了些:“我明日便會將男德讀背的,以後再不敢犯了。”
嗯,若他一開始便這樣聽話,就好了。
這房間原是黎挽要同賀似初睡的,可現在林尋聲來了,她便乾脆將房間讓於他們,自己去了隔壁間。
方才惹皇上不悅,現下林尋聲也不敢膩著說要同她一起睡,隻得滿臉陰翳的坐在桌邊。
賀似初小心抬眼看了看他,過了會兒鼓起勇氣走近一些,輕聲道:“殿下可以再教我識些字嗎?”
他看著十分真誠,可林尋聲現在就不樂意理他。
甚至不耐煩的緊:“你自己尋本書,把不會的都圈出來,等有空了我再教你。”
“哦哦。”
賀似初也不敢催他,趕忙又找了本書,坐在那看著。
林尋聲手握著,有幾分猶豫的抓了抓桌麵。
這客棧隔音並不好,他能隱隱聽見隔壁叫水的聲音。
他等著,等了一會兒,驀地起身,從房間出去了。
賀似初停下還在畫圈圈的手,抬眼懵懵看著他的背影,過了會兒走過去把門關上並栓了木頭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