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挽見他屬實不悅,牙齒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來了,隻得哄道:“等你身子好些了就帶你出去,今日你且歇著,想要什麼,我都替你買回來。”
林尋聲蔫頭耷腦的應了聲,看起來不太熱絡,分明是一句也沒聽進去的樣子。
黎挽無奈,卻也不氣,好歹沒鬨起來不是?若換成以前林尋聲這壞脾氣,非得跟她鬨騰起來不可。
屆時她少不得又要摔幾個東西,才能勉強控製住不揍他。
林尋聲沒接著擺出不高興的樣子,一來他喝完藥就已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二來他知道今日妻主說什麼也不會帶他的,隻好渾噩睡去,然後在夢裡紮了那周樂允不知道多少針。
治理水患說著簡單,做起來卻十分繁瑣,也十分費錢,近幾日肖郡王光顧著去盯那些工人勤懇修建堤壩去了。
朝廷給了不少錢,到了江南卻沒剩多少。
按理說堤壩無法修建,得加錢,但肖郡王是什麼人?
她是京都第一愛財且摳門的王室貴族。
要她監督可以,要她給錢不行。
即使那天周巡撫已經送了她許多的禮,可修建堤壩的錢,她還是從周巡撫那另外坑來了。
坑錢時還給周巡撫畫下大餅,隻說等那幾個貪汙官員伏法,陛下自會把銀錢歸還與你的。
屁,她哪能代表陛下呀,那銀錢屆時絕對充入國庫,現在說出來隻是為了叫周巡撫痛快點給錢罷了。
周巡撫被肖郡王每日勸說,各種大義壓身,終隻得拿出錢來修建堤壩。
錢多了,那可以請的工人也就多了,堤壩修建速度自然快了不止一倍。
不多時,堤壩竣工,幾人便可挑個日子啟程回京了。
肖郡王趁得了空,招手將女兒喚過去,問她同這周巡撫的兒子相處的可好?
肖梁一臉懵逼撓了撓頭,經過母親幾番點播,終於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
她臉色瞬間一變,拒絕道:“女兒與那周公子並不熟識,周公子也不大與女兒說話,母親莫想些有的沒的。”
她是不喜歡周樂允的,美則美矣,太無趣了些,倒不如,倒不如方家弟弟,會抓鳥逗趣兒,舞刀弄槍。
想到方遂翎,肖梁臉都紅了,頗有些羞澀。
若周樂允進門,以他的身份必不可能做個側君,可正君的位置,她早已打算留給方弟弟了。
這也是她帶方遂翎下江南的原因,想同這人在一起罷了。
對於此事,方家也是默默應允的。
就是,就是她還沒來得及跟母親說。
肖郡王迷惑了,怎麼就不大跟梁兒說話呢,周巡撫幾次找理由將兒子塞過來,難道不是為了梁兒?
如若不然,那周巡撫這麼討好她還給她錢乾嘛?
肖郡王去暗示地詢問了番周巡撫,回來時氣的臉都黑了,一看便是被人惹極了的模樣。
肖梁待在一邊不敢出聲,幾人突然加快了速度要回京。
便是在回京當日,周樂允前來送行,身後墜著幾名隨從,他手中握的是一方上好的玉佩,以紅線穿著。
“樂允知李姐姐今日要離開江南,特來送行。”
黎挽從車內拉開簾子出去,周樂允微微矮著身子蹲下,見黎挽出來,立馬便是展顏一笑。
“李姐姐。”
“你怎來了?”
“樂允是來送行的,沒想到李姐姐走的這般匆忙,也叫樂允沒準備什麼好東西,唯有這方樂允前幾日特意去寺廟開過光的玉佩,今日便贈與姐姐,到時留著也可做個念想。”
黎挽不由看向他手裡的玉佩,倒算不上是什麼稀世好玉,隻是品色還不錯,拿在手中狎玩也可。
“那便多謝周公子了,隻是周公子接下來,可有何打算?”
周樂允微微低頭羞澀一笑:“樂允自然皆由母親做主,隻盼李姐姐回去後不要忘了樂允才好。”
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黎挽點點頭,似是應了他。
與他行禮告彆回了車廂時臉上也帶著笑。
林尋聲知道找她的是誰,心中簡直嫉妒到發狂,偏偏又不能說出來,一雙手緊緊捏著,幾乎摳爛了掌心。
待黎挽一坐下,他便軟著身子貼過去:“方才來的,可是樂允弟弟?”
“嗯,回宮後再與你細說。”
林尋聲動作一頓,眼裡顯出幾分茫然,過了會兒啞聲回她:“好,回去同臣侍說。”
他已然知道自己回去後會麵對什麼,卻也無力阻止,隻能在此時使勁兒將自己塞入陛下懷裡,環著她的脖頸,然後癡纏地問她:“妻主喜歡我嗎?”
多數時候,妻主都沉默以對,少數時候,她會給他塞塊兒糕點,然後岔開話題。
妻主還是不喜歡我,我知道。
他們回宮,最高興的莫過於太夫了。
幾人離京這些時日,他既要瞞著皇上不在的消息,還要瞞著君後也不在的消息,人都生生累老了些。
等這幾人秘密入宮,出現在慈寧宮時,他倒不會對自己悉心教養的女兒有什麼不滿,隻是開口便叫林尋聲跪下。
於眾人麵前,被太夫冷聲命令下跪,饒是林尋聲臉皮這麼厚的,也泛上一抹紅暈,最後還是利落跪下,生怕再惹太夫不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