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聲受驚暈倒的消息,不多時已傳遍全宮。
賀似初身為後侍,過來探望一下也說的過去。
林尋聲卻不想看見他。
都已回宮了,他就希望賀似初離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出現在陛下麵前,免得又被陛下想起,重新寵愛起來。
可現在,宮人來報,他望向殿外,隱隱能看見一個男子飄揚的衣角,陛下還在,他總不能趕人走的。
“請貴侍進來吧。”
林尋聲神情厭厭的,卻還看著黎挽手中的藥碗,等著她喂藥給自己喝。
黎挽無奈將碗放到一邊:“你自己喝了省事兒,不然一直苦著。”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就是想罰我苦。
林尋聲在心裡偷偷嘟囔,像有些抱怨,最後托起藥碗一飲而儘,被苦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細嫩發紅的小舌悄悄吐出來驅散苦味。
賀似初有幾分踟躕的站在一旁,手指都絞在一起,懷裡還抱著隻兔子。
“你怎還帶著兔子來了?不知道君後不能看這些嗎。”
黎挽皺眉,頭一次對賀似初有些不悅,明知道君後怕這些東西,為何還特意帶過來?
賀似初瘦削的身子抖了下,他是想起君後說的,平日裡不許扔了這兔子,需得時時帶著才行,他怕自己不聽話,惹君後不高興,所以才把兔子也帶了過來。
“臣侍,臣侍……”
賀似初囁嚅著說不出話,小眼睛還總往林尋聲那兒撇,林尋聲怕他不大會說話,故而開口道:“想必是弟弟同這兔子感情已經好了,不想分開,所以才時時都在一塊兒,臣侍沒事的,陛下莫要怪罪弟弟了。”
嘴上是這樣說,實際上林尋聲心裡都瘋狂叫著,怪罪他,厭惡他,最好再也不想看見他!
這樣扭曲的心理,如何能露在她麵前?
林尋聲扭頭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來:“賀弟弟是來看本宮的嗎?快坐。”
他招呼著,然而賀似初不敢坐,他是聽說,聽說君後被龐統領的馬嚇暈了,才過來看看的。
誰成想一進清寧宮,就看見龐統領跪在寢殿前,脊背挺拔,身量頗高,神情卻有些萎靡,一副請罪的樣子。
他這才神色一凜,真正為人擔憂起來。
“臣侍聽說殿下受了驚,特意來看看。”
“哼,說到這個就生氣,龐召也並非第一日騎馬了,怎還能衝撞了君後?看朕不好好罰她!”
龐召是黎挽慣用的,絕不會將她革職,隻是往彆的方麵懲罰,輕重就不好說了。
賀似初撫摸兔子後背的手漸漸停住,然後緩緩抓緊了一點兒。
兔子吃痛間掙紮,咬了他一口。
賀似初一愣,這才回神。
林尋聲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驀地有幾分歡喜溢上心頭。
“陛下莫要為了臣侍懲罰龐統領,是臣侍去時沒命人通知,又不小心走進了馬場內圍,龐統領也算是無妄之災了。”
他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看著賀似初,就見著這人手指輕輕鬆開,像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原是這樣。
林尋聲放下心來。
黎挽有些驚訝,林尋聲在她眼裡多少有些無理取鬨,此次卻能說出如此明白事理的話,當真叫她欣慰。
“你這樣懂事,朕很高興。”
黎挽突然有些像終於見到兒子成長的老父親,將人抱在懷裡輕輕摸了摸頭,緊接著喚來小釗子:“叫龐召不用再跪了,自己去領五十大板,罰奉一年,以後做事兒小心點。”
“哎是,奴這就去與統領說。”
賀似初聽到要被打,一顆心又高高提起,看起來十分不安的模樣。
林尋聲窩在黎挽懷裡,瞧他總往外望,猜是擔憂龐召,故意開口叫他回去,隻說這兔子看著他怪嚇人的,還是由弟弟先帶回去吧。
黎挽便道:“下次來看君後不許帶兔子了。”
“是。”
賀似初眼神有些飄忽的回。
黎挽也放他出去,屋裡隻剩他們兩人。
“陛下來日還教臣侍騎馬嗎?”
“還敢學騎馬?朕可不敢教了。”
林尋聲才不是想學什麼馬呢,他就是貪教的人是陛下而已。
“臣侍不管,臣侍想學,陛下便教教臣侍吧。”
黎挽揉了揉額,故意岔開話題:“此事來日再說。”
她人已經在這了,雖今日是庶君入宮的日子,但君後受驚,事關國體,不敢輕視,於情於理,她留下陪著君後,也沒什麼問題。
隻是黎挽仍舊習慣性問了問林尋聲:“今日嚇著了,晚上可要朕留下陪陪你?”
林尋聲撲進黎挽懷裡,抱著那頸窩點頭:“要的要的,嚇壞臣侍了,若陛下不在,臣侍定會做噩夢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