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宣為著求知學院的事情忙碌的時候,皇帝也開始了大刀闊斧的動作。
也是這時候,明宣才知道自家父皇比他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皇帝在朝堂上並非無人支持,但死忠心腹確實不多,很多人都是看在他由太子正統登基的份上,這與心腹畢竟不同。
所以皇帝在想推行一些新政的時候,大多數人其實是冷眼旁觀。
隻是當皇帝下定決心,且太上皇沒有阻攔並支持的時候,相應的,也沒人敢反對,皇帝行事基本就沒有阻力了。
在明宣不知道的時候,他父皇已經做了不少事情。
比如朝堂的清洗方麵,一開始明宣並未察覺什麼,隻是在聽自家母後念叨女子學院的事情時,提到了原先看重的幾個大家閨秀,認為他們可惜了雲雲。
這時明宣才得知,原來這幾家的男子都有各色不如意的地方,讓自家父皇惦記上了。
而在這裡,從來都是女子依附男子的,一旦她們家中父兄出了事,她們也再沒有反抗的能力。這方麵反倒不如男子。
尤其這些昔日家世不凡的人家,總是有些人脈的,比尋常人家的子弟機會要多得多。
畢竟除非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男子們便是被牽連,也總能找到機會翻身,或踏入科舉,或從軍入官場。可女子卻隻能如浮萍一般,顛沛流離。
所以即使那些大家閨秀們再如何出色,也不能像男子一般憑借著自己的能力立足,反而要任由彆人挑挑揀揀,一朝落魄,便是有萬般能耐,也無處可使。
當然明宣也不認為這些女子中就沒有能人了,女子並非不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可這太難了,千古以來,隻出了一位武皇,難度可想而知。
明宣隻感歎了一陣這些女子可悲的命運後,就不免為父皇擔憂。
他從中察覺到了不對。母後告訴他的那幾家人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父皇陣營裡的,但以如今祖父尚在的情況下,動這些人引起的風波絕對不小。
對此明宣懷著擔憂,終於忍不住去問了自家父皇。
對於明宣的敏銳,皇帝也並不意外,不過對明宣的擔憂,皇帝隻道自己心中有數,並不讓明宣操心。
而明宣雖仍有擔憂,但到底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父皇。
皇帝在打發走明宣後,沉吟片刻,便又起身走到了壽康宮。
當太上皇見到皇帝時,手中正拿著魚食喂著池塘裡的錦鯉。
皇帝進來後請安時,太上皇冷笑了一聲,道:“咱們的皇帝終於有空來看他的父皇啦?”
皇帝聞言沉默不語,太上皇見此忍不住更加生氣。
“你若是不願見朕,就不要來,吊著臉子給誰看?”
皇帝臉色有些複雜,但還是說道:“還請父皇息怒,兒臣不敢。”
皇帝油鹽不進的模樣,讓太上皇心中無奈憤怒的同時,也不禁思考,最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皇帝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行事手段大變。
若非太上皇心中確定眼前的是他的兒子,他都險些以為眼前的兒子被人給換了芯兒。
太上皇一時有些無力,他甚至懷疑皇帝是不是一直有著偽裝,等登基後才漸漸顯露,變成現在這樣,這讓自詡看人看的明白的太上皇心生不安。
皇帝似有所覺,沉吟了片刻,想要解釋什麼,但想到母後,還是沉默不言。
而太上皇見此,失望的歎了口氣,直接揮手揮退了皇帝。
等太上皇一人獨處的時候,他皺著眉找出了一塊令牌,向著書房一角走去,然後又轉動其中機關,露出一塊凹陷處,看形狀正與令牌相符
太上皇將令牌放置其中按下,然後將機關複為原位。
在表麵的平靜下,暗處的機關在不斷運行,不多片刻,便有了回應。
太上皇沉著臉看向來人,問道:“皇帝那邊最近有什麼變化?”
太上皇終究還是信任自己的眼光的,他懷疑是有小人作祟,蠱惑皇帝。
剛才皇帝的樣子,也讓太上皇基本確認了這點。
來人一副平庸的長相,扔到人裡邊根本分辨不出來那種,他穿著小太監的衣服,出聲卻有中年人十足的沉穩。
“啟稟主子,皇上那邊最近並沒有出現過生人,除此以外,皇上隻在登基那天晚上,獨自待在書房裡很晚,沒有去皇後或其他娘娘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