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2 / 2)

這可不,銀子花對了,上上下下,不管是新人舊人,對她這位王妃都是擁戴不已。

還沒到晚飯時間,這王府手冊就已經在府裡上下傳開了。

夏侯瑾和夏侯瑜這兄弟倆還在敘舊,忽然聽得外麵的歡呼聲,夏侯瑾推開窗戶看過去,隻見府裡的老兵們一個個交頭接耳,滿臉喜色。

心裡便猜想,莫不是沈羨之給了他們什麼好處?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沈羨之在到處撒錢……

倒是夏侯瑜,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夏侯瑾,“王兄,那個人的心到底有多歹毒,你難道不知道麼?這沈羨之不可信。”也難為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能圍繞這個話題說了兩個時辰之久。

跟個長舌婆娘一樣。

夏侯瑾已經和他打了許久的太極,見他還咬著沈羨之不放,又不願意因為沈羨之傷了兄弟間的和睦,便關了窗戶,朝夏侯瑜低聲說道:“這些年,沈相爺在外做了多少功績?你應該是清楚的吧?他死得不明不白,王妃心裡是有數的。”

夏侯瑜一愣,半晌才吃驚地看朝夏侯瑾,“那她,她是咱們的同盟麼?”

其實夏侯瑾並不確定,這些沈羨之知不知道。但是二弟說同盟,好像也行。

反正從成親之前到現在,沈羨之所行每一件事情,要麼就撞在他的心頭上,要麼就幾乎和他所想不謀而合。

甚至許多,都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期了。

他忽然想起來,一個吃過山珍海味的人,再吃豆芽白菜還會覺得美味麼?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沈羨之對於他來說,何止是山珍海味。

所以這個王妃,必須要留住了。

正想著,琢玉來了。

他那腳步聲和人一樣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他還沒敲門夏侯瑾就知道是他,“可是王妃那邊有什麼事情?”說起來就有些後悔,自己該去幫她,於是打算和夏侯瑜先道彆,反正有什麼話,往後有的是時間說。

然而他還沒開口,琢玉的聲音就從外麵傳進來了,“王妃說請王爺您和瑜王也用晚膳,今日大家都勞累了,早些用完晚膳,也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夏侯瑜聽到這話,表情有些奇怪,早上武大同就和自己說,廚房裡沒多少糧食了?

王兄他們也帶了這上千人來,這吃什麼?隻怕碗筷都不夠吧?

但是還不容他多想,夏侯瑾就已經推著他朝外去了。

琢玉見著兩位王爺出來,看了看夏侯瑜,有些抱歉道:“王妃說,一下添了這麼多人,桌子凳子都不夠,是暫且不能給瑜王爺您開小灶了,得勞煩您去院裡跟大家一起吃。”

“無妨。”夏侯瑜並不惱,在軍中的時候他也常常和將士們同吃同住,到了這王府也是自己的腿腳不便後,才常常一個人在屋子裡用飯的。

說起來,已經幾個月沒有同大家一起吃大鍋飯了。

琢玉是個話甲子,這一開了腔,自然是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所以不等夏侯瑾問沈羨之那邊的境況,就口若懸河地說起了沈羨之的這一係列壯舉。

本來以為這安頓人口,便是福貴人家那大屋大院,也是要勞心勞力幾天的。

可到了沈羨之這裡,似乎不算是什麼事兒?隻見琢玉滿臉佩服地說道:“王妃不過一個多時辰,就把王府上下的人連同沈家的人都安排好了。”

然後與他們兄弟倆細說,沈羨之如何大刀闊斧雕出細花兒。

原本那參差不齊的眾人,輕而易舉就給她安排好了,而且下午酉時左右,大家就開始各司其職。

負責衛生環境的開始打掃房屋庭院,負責夥食的廚房忙碌,其餘的各組先行打雜,哪裡需要哪裡搬。

上下一派其樂融融。

即便是夏侯瑜聽了,也滿臉的震驚,夏侯瑾則是滿臉的自豪,與有榮焉。

但是夏侯瑜有些不解,他這手底下的老兵們,有不少還是刺頭,全靠著自己往昔的武力才鎮壓住的,怎麼可能輕易就接受這沈羨之了?

然後就聽得了琢玉滿口羨慕地給他們倆背誦著王府的手冊,完了還不忘問夏侯瑾,“王爺,我們這幾個兄弟給您乾的都是刀山火海裡的活兒,您就不考慮給我們加點福利麼?”

夏侯瑾卻聽到那各種銀子幾兩幾兩,覺得腦子有點疼,莫家是有錢,但是也不能讓沈羨之這樣猶如流水一般地花吧?

夏侯瑜聽了,就有些矛盾。一麵不恥沈羨之拿錢收買人心,但是一麵又想,如果這些她都能落實,對下麵的人其實是一件好事情。

至於他對沈羨之這個王嫂的態度,也無形中偷偷發生了一些變化。

隻是他沒有發現罷了。

而琢玉在被夏侯瑾拒絕加工資的請求後,繼續說起沈羨之明天的打算:“我來的時候,下麵的眾人已經將自己所擅長的技能填好了,估計晚上王妃就能整理出來,明日聽說就要開墾王府後山的空地種菜。還有組織人手修葺房屋,反正我聽著王妃說了好多。”

這是好事情,可是夏侯瑾有些擔心,“這些雖是好事情,可一路上車馬勞頓,剛來這裡不休息幾日,她就這樣緊鑼密鼓地行事,身體如何吃得消?”

琢玉聽罷,在心中吐槽了一下。

在路上的日子,沒比來這府裡後艱難,王妃哪裡需要休息?

但這話哪裡敢說出口,不然瑜王爺不得打死他?聽瑾王爺說,瑜王爺力氣奇大,七八歲的時候就能倒拔楊柳了。

想是聽著琢玉吧唧吧唧說個不停,這路程也就覺得縮短了不少,這會兒還沒到,就聽著院子裡傳來人聲鼎沸的熱鬨聲。

夏侯瑜聽著,隻覺得有些恍惚,多少年了他沒有再聽到這樣的熱鬨聲音,一時間心頭熱乎乎的。

等到了院子裡,隻見沈羨之已經將那身華服換下來了,穿著窄袖襦裙,身旁跟著幾個管事,不知道在交代什麼,大家都喜氣洋洋的。

隨後她看到了夏侯瑾兄弟倆,目光投遞過來,將手裡的東西分彆交給幾個管事,便疾步走過來,指著這滿院子席地而坐圍著吃飯的眾人,“看來這明日頭一件事情,就是先打些桌子凳子。”總這樣吃飯不好。

夏侯瑾看了過去,的確是落魄了,明明都到家裡了,卻還和來時候的路上一樣,坐在地上吃飯。

而夏侯瑜所關注的是大家身前放著的幾口大盆,裡麵都是些豐盛的飯菜,似乎雞鴨魚肉都有。

不由得麵色大驚,“哪裡來這許多葷菜?”蔬菜他到可以理解,興許是花了大價錢去城外農戶家裡買的。

但是這雞鴨他們從哪裡得來的?這本地農戶家的雞鴨,好不容易養了幾隻,蠻人們來一次就給洗劫而空,那留來的都是寶貝命根子。

怎麼可能賣給他們?所以夏侯瑜很是擔心他們強買。

卻聽得夏侯瑾解釋道:“沿途路過村莊城鎮,王妃會讓人采買一些作為儲備。”沿途買,邊走邊買,遇到價格便宜,或是鄉鎮裡趕集的時候,還會多屯一些。

不然的話,他們也不可能走這麼久才到。

但是話雖如此,趕路趕了這麼久,大家的確是沒有半點勞累奔波的感覺。

可能這大部份的功勞,都是源於良好的夥食吧。

每日三餐葷素搭配,偶爾還有能吃到水果點心。

而夏侯瑜聽到他的這些話,對沈羨之不由得生出了幾層欽佩。

很快大家入了席,沈羨之也去跟著屋子裡的姐妹們一起用飯。

屋子裡都是女眷們,考慮到大部份都穿著裙子,所以凳子椅子全都給女眷們了。

而因為桌子不夠,沈羨之將姐姐們安排到隔壁的小書房裡,搬了些磚頭來做椅子。

她原本是想直接搬那些發黴破爛的書,但是沈芸之覺得這樣不好。

所以就搬了磚頭從窗戶遞進來。

這會兒沈羨之進來,見姐妹們都還沒動筷子,顯然是等自己,這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你們不必等我,這邊夜裡這風挺涼的,一會兒菜也跟著涼了。”

然她才坐下,沈芸之就帶著兩個妹妹給她夾菜,“你也快吃,這一個下午,我就沒有看你停下來過,偏我們也幫不到你什麼。”她這個做姐姐的看著心疼。

“你們健健康康,不嫌棄此處破敗,不怨我把你們騙來,我已是感激不儘了。不過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於這姐妹幾個,沈羨之最是愧疚,自己拿了家裡大部份銀錢不說,還讓她們一起跟著自己來這潯州吃苦受罪。

“二姐姐這是什麼話?有什麼比我們姐妹四個在一處還要好?更何況,我們也很喜歡這裡。”山是山,水是水,又沒有那些烏煙瘴氣的人。

所以沈梨之還是很滿意的。

至於破敗,不要緊,她今天已經看到瑾王爺對二姐姐的態度了。蕭姑姑說,二姐姐是乾大事的人,現在瑾王爺瑜王爺都願意將王府交給二姐姐,那以後這裡一定就會好起來的。

沈靈之也點頭讚同。

沈芸之還擔心沈羨之因為她們心裡有負罪感,繼續勸,“你一開始也不知道此處是這樣,初心是好的,而且這一路上也將我們照顧得很好。”說到這裡,有些感動,一把握住沈羨之的手,“二妹妹,我們在家裡時,爹娘常年不在,祖母疼愛族裡的男孩子們超過我們,即便是爹娘後來回來了,可是他們諸事纏身,所以說實話,這些日子是我們姐妹幾個被照顧得最好最周到的時候,明明我才是姐姐,我該照顧你才對的……”

沈芸之越說,心裡越發覺得愧對沈羨之,眼裡不免是泛起了淚光。

沈羨之聽到這話,心裡恍然明白過來,感情四妹妹能做出那等事情,傻裡傻氣就被人騙了去。

感情都是因為沒有父母陪伴教育的緣故。

這樣說來,她們比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而且沈家那老太太,就是個偏心眼的人,還重男輕女,可想而知當年幾個姐妹交給她管的時候,過的是什麼坎坷日子了。

眼下見沈芸之哭,心裡更是不舍得,“大姐,你們放心,給你們找狀元郎君這話我雖不敢隨便許諾,但是隻要我在,就保管你們一輩子過得舒心順暢。”

以後等自己這日月神教壯大了,要什麼美男都能給她們搶回來做夫君。

倘若條件允許的話,其實搶狀元做郎君也不是不可!

待吃過晚飯,安排她們院子裡的下人給燒水,叫姐妹們擦擦身子泡泡腳再睡。

至於泡澡這個問題,希望過幾天能實現吧。

將姐妹幾個安排送回去了,看著院子裡的鍋碗瓢盆不等自己吩咐,各路管事已經開始吩咐手底下的人收拾洗刷。

竟然也就沒她什麼事情了。

見夏侯瑾站在院子裡等自己,便走過去笑著打趣道:“王爺不會還不知道咱們住在哪裡吧?”

夏侯瑾卻是有些心疼她,哪裡顧得上回她這話,隻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我與你說對不起,如今也顯得綿綿無力了,往後每個月,你支出去多少銀子,直接從我這裡拿。”

“真的假的?”沈羨之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雖在京城住了這許多年,但是你一個質子,誰會去討好你給你送禮?”所以她斷定夏侯瑾也沒什麼錢。

她沒想輕看夏侯瑾,就是就事論事。

“雖是如此,餘錢還是有一點的,我總不能讓你出錢又出力。”夏侯瑾見著她發髻有些淩亂,想要抬手去撫平,但又有些猶豫。

他不清楚不確定,沈羨之是拿自己做夫君看待,還是一個湊合過日子的人。

所以不敢心急也不敢有半點大意。

因此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而是朝她道:“夜深了,先勞煩王妃帶我過去吧。”

“走吧,你也是頭一次來,我順道給你指一指這一路的各處院子,要說這院子還真是我平生所見最大,問了下麵的人,他們也不曉得百年前是哪位大佬住的,從這殘敗的輪廓裡可以看出來,百年前是何等的輝煌雄壯。”

沈羨之走在前麵,好奇地說道。

卻聽得身後緊隨的沈羨之回她,“是兩百年前,西南王沈曜的府邸,他是大夏唯一的外姓王,曾經輔佐祖皇帝,戰功赫赫。”

隻是可惜,飛鳥儘彈弓藏。

祖皇帝給他修建的這座王府,最終就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這西南王府,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走向衰落的。

餘下的話他雖是沒有說,但是按照曆史的常規走向,沈羨之已經猜到了。看到這偌大的王府,想起外麵寬大卻滿是坑窪的街道,隻怕曾經那街道也是鋪滿了平滑的青石板,兩旁的低矮茅屋也是一排排熱鬨的酒樓茶肆。

可是時境過遷,成為曆史,卻是遺址都快留不下來了。

不由得感慨道:“一座城池走向衰,隻需短短幾許,想要再度歸回盛世繁華,卻不知道要多少人的辛勤努力才能達到。”

這時候,隻聽夏侯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王妃,可願與我攜手一起帶著這座城池回歸從前的繁華盛世呢?”

沈羨之聞言,心頭一跳,這算是另類表白麼?但是他們的關係還沒這麼親近?沒準是夏侯瑾反悔不想給銀子了,所以故意說這話哄騙自己的。

於是乾咳了一聲,回過頭來,“我的出場費用不低,得看王爺可承受得起?”

“給得起。”夏侯瑾有些衝動,如果不是令牌不在身上,現在他都恨不得交給沈羨之了。

然後回到了正院兩人居住的小廂房裡,他便從行李中先拿出自己存放在錢莊的票據交給沈羨之,“這些王妃先用,倘若不夠,直接找玄月拿便是。”

這廂房是三間,因為也破敗得不成樣子了,所以中間的門框直接給拆下來了,如今就像是大通間一樣。

沈羨之親眼看到他從地上堆放的行李中拿出這麼一大筆銀子,有些愕然,“這麼多銀子,你就放這?”太沒有安全意識了。

萬一遭賊了呢?

“不然王妃以為放在哪裡?”夏侯瑾一向都是這樣放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一般需要放在隱秘之處的,是那些信箋。

“當然放在我這裡。”沈羨之看了看存票上的數量,小心臟有些跳得飛快,她現在懷疑夏侯瑾是隻金蟾。

特麼會吐銀子。

她是一時心急說出口的。

沒料想夏侯瑾居然答應了。

反而叫沈羨之有些不好意思,“我就隨便說說。”一麵飛快地轉過話題,“你的那些行李,我沒敢動,你看看有什麼重要的,先拿出來,餘下的衣裳我明日讓丁香過來收拾。”

正說著,外麵就傳來了丁香來送熱水的聲音。

她忙去開門,又是拿盆,叮叮咚咚一陣收拾好過來,夏侯瑾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

沈羨之則看著那小小的一張床,不由得歎道:“明日要打的家具不少,樣樣都迫在眉睫啊。”她自己不想睡地板,但是夏侯瑾那身體她怕睡地板一個晚上,明日隻怕就沒了半條命。

於是隻得無奈開口道:“咱們先湊合擠一擠吧,等有了大床軟塌,隨便你睡哪裡。”分房是不可能分房的,大姐她們肯定會擔心自己和夏侯瑾的關係不牢固。

對於她收複王府裡眾人的人心也不好。

夏侯瑾轉頭朝那牆根下破舊的小床看過去,其實也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留言,小紅包百分百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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