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次從落霞莊出來,一分錢沒拿落霞莊的,全都是當年夫人的嫁妝變賣湊來的銀子。原本是拿來贖人的,可是現在知道實情,這欠錢和他兒子沒關係,他當然不想再繼續做這冤大頭了。
也不想讓兒子一輩子跟個奴才一樣活著。
又想起自己愧疚兒子這麼多年,眼下兒子既然喜歡這裡,那就留下來。
一麵將自己對落霞莊的失望都道出,又指了指這筆銀子,“現在這些銀子,便是我父子倆加入日月神教的誠意。”
銀子的事兒不算什麼,可是金二莊主這身份有些特殊,展元卻是做不得主,“金二莊主先把銀票揣好,此事容在下詢問教主之後再做決定。”
金二莊主也不走了,“好,既然如此,我便在這裡等著。”他自以為彆的本事他是沒有,但是他熟悉江湖上的各規矩和人情世故,也擅長整理錢財,這麼大一個日月神教,應該是能容得下他們父子倆的。
展元見他還真下定了決心,當即打發人去將此事稟於沈羨之。
沈羨之這會兒也才和夏侯瑾吃完了早膳,聽得這消息,不由得朝夏侯瑾看過去,“莫不是他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此事?”
夏侯瑾頷首,“你如何打算?”
“你覺得如何?”沈羨之卻是反問,其實她有些擔心這金二莊主時不時有什麼意圖。
沒想到夏侯瑾竟然讚同,“你不是才說你教中缺少人打理這些財物問題麼?這金二莊主不就擅長整理錢財?”
“靠譜?”沈羨之是缺這麼一個人才,但這金二莊主能信得過?
卻聽得夏侯瑾說道:“他兢兢業業為落霞莊忙碌了一輩子,空得了一個二莊主的名號,除此之外,和平家的奴才又有什麼區彆呢?你彆告訴我這些天那第五兆恒和金崢在做什麼你不知道?”
沈羨之當然知道,先前覺得這兩人真是講義氣,後來發現他們倆是腦子有病,辛辛苦苦賺錢供給那平月秋和白玉琉吃喝玩樂。
“而且這一次平月秋寫信回去,隻將所有的自然都推卸在金崢的身上,金二莊主為了籌這筆銀子,變賣了所有家產,眼下隻怕是從金崢口中得知了真相,幡然醒悟,不想再替平家做牛做馬了。”
沈羨之聽到他的這些話,很懷疑地打量著他,“你在外有關係網?”
“沒有,不過是江湖上還是有幾個朋友的。”夏侯瑾說得輕描淡寫。又看朝沈羨之,“眼下就看你這教主敢不敢從落霞莊手裡搶人。”
“我為何不敢?”再說這不是金二莊主自己送上門來的麼?於是當即便做了決定,也不要金二莊主的那些錢,畢竟那些銀子不是金夫人留給金崢娶媳婦的麼?
還大方地給了他一個堂主職位,此後管理日月神教賬務。
但他到底是一個外來人,沈羨之的心也沒那麼大,沒真把整個日月神教的賬務都交給他,還讓言巽過來跟著一起管。
言巽有些舍不得養雞場,不過被夏侯瑾去教育了一回,就老老實實地答應了。
而這些事情,總共也就發生在臘月二十九上午。
金崢自打父親出門後,忐忑不安,隻是這不安裡又夾雜著些期許和興奮。
終於,等到這午時,聽到有人來敲門,連忙去開門,竟是他父親。
“爹,怎麼樣了?”金崢有些緊張地看著表情嚴峻的父親,難道被拒之門外了?
金堂主進了房間,確定四下無人後,才壓低聲音同他說道:“快收拾行李,展護法已經給我安排了落腳之處,走之前去和大家大聲招呼。”
金崢聽到這話,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隻是竟然沒想到一切這麼快。不但如此,還聽金堂主在耳邊說道:“你娘留給你的銀子,他們沒要,如今我在教裡,管著財物,大小也算是個堂主。”
竟然還是個堂主,這對於金崢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那是不是以後也能安排自己做些事情?早就聽說這日月神教每個教眾都能拿月奉,他在落霞莊那麼久,也是做了不少事情,一個銅板都沒看到。
這些天每日領著工錢,那種滿足感前所未有,就像是自己所做的事情得到了認可一樣。
但有些擔心,“就這樣去打招呼,那少莊主那裡?”
“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寫信回落霞莊告知平莊主了,這些年我也不欠他們什麼,離開也隻帶了你母親留下的財物而已。”金堂主覺得,自己也算是仁至義儘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