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月秋原本看到金堂主的那一瞬間,就曉得自己那信必然是起了作用,金二叔這樣老實,隻怕不會多疑,必然會想辦法湊足銀子來此的。
就算是以後他知曉了這前因後果又如何?那時候銀子已經給出去了,自己讓父親給他些好處安撫,便能揭過了。
但是他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這一次金堂主不再像是以前那樣任勞任怨了,更何況那麼一大筆銀子,落霞莊不出半分,甚至因為這信送到,莊上的人還明裡暗裡地諷刺金崢。
金堂主深知兒子是什麼樣的秉性,斷然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但因為當時有平月秋的信,也顧不上什麼,隻連忙湊足銀子來贖人。
可這一路上,沒少聽人說起這樁事情,和信裡所說嚴重不符,甚至在這件事情裡,兒子都不配擁有姓名。
既如此,憑什麼要給他們來買單?
平月秋反應過來的時候,金堂主已經帶著兒子離開了,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隻是卻見第五兆恒來了。連忙迎過去,“小師叔?”
第五兆恒在上樓來的時候,正好遇到金家父子,他們隻上來待了這麼一會兒,可見跟平月秋也沒有多說什麼,於是見到平月秋這副著急的樣子,便曉得是為什麼了。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月秋,金二哥他們離開了落霞莊,如今投在日月神教麾下,往後與咱們沒關係了。”
說罷,也不管這平月秋似乎能接受得了這個結果,隻繼續說道:“銀子的事情,咱們還要繼續想辦法,我也有責任,你寫信回去,還是如實說清楚,以免再引來誤會,另外這些天你和玉璃還是少出去吧,我一會兒便去那牙行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活兒。”
“你什麼意思?”平月秋一肚子的氣,金家父子倆叛離落霞莊就算了,這第五兆恒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卻隻聽第五兆恒說道:“當初我打壞了不少房屋,銀子幾乎都賠完了,這些天你們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和阿崢在外做工掙錢來支付的,如今他走了,自然不可能再把工錢交給你,往後隻有我一個人做工,所以這工錢是不夠開銷的。”
第五兆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覺得這一向溫潤如玉的平月秋那眼裡,滿是怒意,對於自己這個小師叔,似乎也沒有什麼尊敬,反而這質問自己的口氣,更像是質問落霞莊那些奴仆一樣。
於是他心裡也有些惱怒,說完這話也就轉身下樓,直接去了牙行裡。
小二的就站在過道裡,他原本是來要早膳錢的,那是自己先墊著的,沒到這些人穿得鮮光體麵的,聽著身份也十分尊貴,什麼莊主少莊主的,沒想到兜裡沒有一個銀子。
一時有些氣憤,但一想到出門在外,總會遇到一些艱難,也就沒上前去問,隻默默地下樓去。
想著等他們有錢了再開口要吧。
但是沒想到傍晚些,這平月秋又打發他出去買東西,而且還是要定一桌那大酒樓的宴,心裡就納悶了,也沒聽說他要請客,便多問了一句:“您是要請客麼?若是隻有您和那位姑娘,隻怕吃不下這許多。”實在是浪費。
“你管我,讓你去訂就訂。”平月秋眼下一肚子的氣,尤其是在確定了那金家父子還真投奔到日月神教之後,氣得連寫了幾封信回落霞莊。
又想起這些天節衣縮食,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這馬上就要過年了,總不能再像是之前那樣寒酸。
沒想到這小二的居然狗眼看人低,管他要起了銀子,還叫讓早上買早膳的銀錢一並結了。
可平月秋哪裡來的銀子,隻讓記賬,小二地隻賠著笑回道:“這潯州城的老百姓們雖然手裡不寬裕,但從來不做這賒賬的事情,客官您一瞧就是有身份的,斷不要去做這個開先例的人,不然往後人提起,都說是您先賒賬的,這對客官您的名聲可不好。”
於是這席平月秋終究是沒吃上,偏偏那白玉琉昨晚與他貪歡一夜,下午幾乎都在補覺,起來發現除了那一壺茶水之外,什麼都沒有,又見平月秋寒著臉坐在窗前緊盯著樓下熱鬨的街市,有些疑惑地走過來,自然地往他的膝蓋上坐下去,“大師兄,怎麼了麼?誰惹你生氣了?”
正好聽到樓下的叫賣聲傳上來,一時起了饞意,衝平月秋撒嬌道:“大師兄,人家要吃糖葫蘆。”還俏皮可愛地比劃著兩隻手指,“要兩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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