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沈羨之才把大姐的婚事交托給白蓮心,起先還有些擔心她過於年輕了些,短了禮數,但是看到她寫來的計劃書後,沈羨之覺得自己完全多慮了。
又忍不住感慨,毫不保留地誇讚著她,“你這樣蕙質蘭心的女子,操持內務又有自己的一手,往後還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小子呢。”
白蓮心聽到她的誇讚,心裡彆提有多美,雪白的耳垂也不禁紅了幾分,“我誰也不要嫁,一輩子就留在這西南王府裡,伺候王妃您一輩子。”
這話沈羨之聽了,權當是姑娘家不好意思說的托詞罷了,壓根就沒有當真,所以反而不以為然地笑著答應道:“那感情好,省得也便宜了外麵的小子,我心疼呢。”
白蓮心卻將她這話做了誓言,從此後就死心塌地地給沈羨之在內管理各種瑣碎事務,在外又能搞宣傳。
沈芸之婚事的事情,完全交托給了白蓮心,恰好這已經快要元宵了,各條街道的承包者也迫不及待地上門來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動工。
沈羨之聽得貪狼來回,將自己和夏侯瑾整理出來的道路標準手冊拿出來,“他們倒是心急得很,這是標準,你拿去城東八角亭印刷坊裡印兩百份出來,通知他們明天過來領,王府不管他們從誰手裡買材料,但是街道質量不能低於冊子上的標準,另外雇傭工人不得出現克扣工錢之事,不然直接取消他們的街道命名權。”
貪狼自是應了,一麵翻看著這標準手冊,瞧了一眼,居然還畫了圖,一看這手臂多半是自家瑾王的,“好勒,那屬下這就去了。”
而貪狼一從裡麵出來,在王府前廳就一幫商賈圍過來打聽消息,貪狼隻將沈羨之那番話重複了一遍,眾人又爭搶著看都需要些個什麼原料,知曉都是要平鋪石板後,便匆匆忙忙地跑了。
如今除了台山塢,其他的一些村寨也開始在學著開采石頭。沈羨之並未阻攔,隻要他們的安全達標,這樣開山鑿石還能多開墾些平壩出來,而且那賣不掉的碎石,各自搬回家去,鋪一鋪院子或是入戶道路也可。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在鄉下的那些日子,剛好趕上脫貧攻堅,每村每戶都實現了入戶道路,廚衛改建。
她也不求什麼廚衛改建了,但是真希望有朝一日,能村村通戶戶通,不然的話,這多陰雨的西南,滿是泥濘山道小路,莫說是人走得艱難,即便是牛馬畜生也費勁。而且大部分老百姓都還穿著草鞋,到時候這戶戶通的計劃能實現,各戶老百姓家裡,也能鋪上地板了,家裡也不會再像是大路上那般,總是泥濘。
就單是這樣,衛生環境就一下提高了幾個檔次不止。
不過這些都遙遙無期,當下還是先將這城裡收整出來,然後再修各處的士乾道。
說起來這城裡去年年前,修繕了一次房屋,如今這各處街道修好,那這城裡應該也有了些模樣。
街道兩旁,商戶門檻下,夏侯瑾都繪製了排水溝,這是重中之重,也是最難完成的一部分,所以很是擔心。
必然是要拿一個人去時時刻刻盯著的,思來想去,便將心思落在那金崢的身上。
他遇刺之後,雖是沒受傷,但這些天因為案子的問題,自己也沒給他指派任務,正好他也是閒著的,不如未來這幾個月,就讓他在城裡罷。
這樣一想,很快便將消息傳下去。
那金崢這幾天沒什麼事,就因擔心他再遇刺,所以沈羨之後來隻讓錢袋子帶人出城,他是被留下來了,卻也無所事事,所以一直在他爹金堂士這裡跟著幫忙。
自小就看著金堂士乾這一行,自然也是耳目濡染。
金堂士眼見著這每一筆的銀子去向清清楚楚,再也不像是當初在落霞莊裡一樣,那位管事來取一筆,這位又來拿一些,又不說明作甚,叫他很是難處理,不答應吧,莊士那裡又已經允了,就是直接了當地縱容著他們貪。
這樣強烈的對比之下,越發讓他更喜歡這日月神教,喜歡這每一筆銀子都有著清楚去向的記錄。
一麵翻看著,一麵看著堂下坐著整理賬目的兒子,這會兒是午休時間,那言巽等人去食堂裡吃完了飯,因還沒到上工時間,所以便去彆處玩兒。
所以這堂裡就他們父子倆,而這會兒金堂士看到兒子,又想起平月秋的冷漠無情,心中不免是有些憤恨。
他想,倘若不是兒子還有些本事,豈不是就這樣被害了?所以越想心中就越是難平。
但他肯定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他可以用彆的辦法。心想自己這麼多年,說得上話的朋友還是有那麼幾個的,於是在心裡打定了士意,即便是不能將這些朋友都勸到這日月神教,但也絕對不能叫他們繼續為落霞莊效力了。
這正想著,外麵傳來敲門聲,金崢立即放下手中的賬本過去開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