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之如今到了衙門裡,那門口的兩個衙役也是懶懶散散地坐在台階上曬太陽抓虱子,十分不像話。
在潯州城,這會兒才開春,但風仍舊是帶著冷意的。
然而這鮦陽縣裡,就這縣城中已是炎炎夏日般。
她走上台階,兩個穿著紅褲子的衙役才連忙起身,“姑娘能有什麼事情?今兒我們老爺沐休,有什麼事情要不你明日來?”
想是因為看到沈羨之氣質卓然,兩人那話越說越是沒底氣。
沈羨之冷冷瞥了他倆一眼,心裡就納悶,夏侯瑾不是來過這鮦陽縣麼?怎麼也不整治一回,這樣懶懶散散的像是什麼話?更何況今天又非二月初一,這何縣令沐休什麼?倒是會享清福。
於是直接從兩人身前越過,“讓你何勝立即來見本王妃!”
這整個西南,能自稱本王妃,還不帶一兵一卒就到這縣衙裡來的,除了那瑾王妃之外,還能有哪個?
大家是沒見過她,但是關於她的傳奇故事卻不少,她和瑾王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如今使得漢人們和山裡的蠻人們和平相處不說,還能偶爾開一開個小交易市場。
聽說未來還會直接建更完善的市場。
還有那潯州城裡的一切傳言,反正就這瑾王妃和瑾王爺來了後,這潯州城裡發生的事比以往幾十年都還要多。
於是兩人頓時也沒瞌睡了,立馬繃直了背脊骨,匆匆進去,一邊跑一邊喊陳師爺。
沈羨之一路進入大堂中,見了幾個衙役,要麼在澆花,要麼在芭蕉樹下打盹,見到她這個陌生人來,也不管,隻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
該乾嘛就乾嘛。
但是隨著那門口衙役的呼喊聲,大家的美夢也一下清醒過來了。
何縣令沒有來,這鮦陽縣又沒有縣丞和典史,就隻有何縣令跟一個陳師爺。
所以是那陳師爺迎出來的,滿臉的冷汗,一麵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麵連忙給沈羨之磕頭,“草民叩見王妃娘娘。我們大人聽說您要親自來挑選試驗田地點,所以先去查看了。”
門口那衙役不是說他今天休息麼?沈羨之不動聲色地問道:“去了哪個鎮子?”整個鮦陽縣七八個鎮子,有三個鎮子和這縣城裡,一年幾乎隻有夏季。
“去了梧桐鎮。”陳師爺誠惶誠恐地回道。
“去鎮子上須得多久?”沈羨之又問。
“約莫就一刻鐘,草民已經讓人去請了。”一麵暗自慶幸,幸好大人是真去查看,不然的話……
他是不敢多想這後果的。
又想到自己一個男子,不好在這裡作陪,便做主請了沈羨之去後院,何縣令的夫人白氏來作陪。
白氏雖然從前也是混跡過這官太太圈子的,但是眼前坐著的沈羨之與她聊天,她一直都處於那被動性,讓白氏有些緊張不已。
偏沈羨之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得也不是胭脂水粉衣衫款式,或是兒女聽話否?都是些民生政務上的,她又怕自己回答錯了,到時候連累了自家相公,偏偏她最是緊張的時候,三個兒女卻躲在那屏風後麵看潯州城來的王妃娘娘,相互爭搶位置,一不小心便將屏風給推到了。
三個孩子又驚又慌地趴在倒下的屏風上麵,大的兩個是雙生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約莫十來歲的樣子,其實也能勉強算是大姑娘了。
也正是這樣,白氏當場就被嚇著了,慌忙起身,連忙去扶著自家三個孩子,又著急喊了丫鬟進來。
至於小兒子也是八歲的模樣。
三人也曉得惹了禍,一個個拉攏著腦袋,大氣不敢出。在白氏的示意下,齊刷刷地要跪下磕頭求饒。
不過沈羨之卻抬手先一步止住,笑問:“我好看麼?”
三姐弟一愣,有些不解,要點頭也不是,要搖頭也不是。
點頭吧,等於承認了他們對瑾王妃品頭論足,實在無禮。不點頭吧,是不是會讓瑾王妃誤會他們的意思?認為瑾王妃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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