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芸之和杜司風的大婚之日便到了,沈羨之早上還去日月神教開了一場會議回來,便聽到這鑼鼓喧天的迎親聲,隻覺得恍惚,想不到自己竟然親手將大姐給送嫁了出去。
杜夫人也是貼心人,給兒子準備的宅子離書院不算遠,但是出嫁不走回頭路,這迎親隊伍來時倒是快,回去的時候便走另外一條路,得在城裡走大半圈。
她才回來換了衣裳,匆匆忙忙到了沈家院子這邊,就被心急如焚的丁香給抓住,“二小姐,就等您了,快去。”
她們沈家沒什麼長輩,因這婚期也訂得有些急促了,所以蕭姑姑又趕不來,這座上賓便無人,隻有父母排位,然後與妹妹們拜彆,那錢袋子做弟弟背著她出了院子。
親手交給同樣今天才得空的杜司風手中,警告著:“大姐夫,你往後要是對大姐不好,二姐是不會饒了你的,你仔細些。”
沈羨之在門裡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這叫什麼話?把自己說得跟那洪水猛獸一般。
好在她又聽見錢袋子說,“當然,我手裡的飛刀也不會饒了你。”這些話,倒不是場麵話,而是錢袋子真心實意說出來的。
他當初雖然是被沈羨之拐騙來的吧,但是沈家姐姐們對自己的好卻是真的,拿他做親弟弟來看待一般。所以如果杜司風真對沈芸之有什麼不二之心,不等沈羨之那裡開口,他肯定第一個廢掉杜司風。
杜司風在一幫師弟們的擁簇下,聽到這話故作害怕,“何必搬出瑾王妃,就你這手裡的飛刀,我也消受不起,且把心放在肚子裡,我杜司風這一輩子,必然隻對芸之一人好。”
他向來也算是個靦腆之人,如今卻當著眾人的麵說下這般的話,可見是真心了。一麵伸手從錢袋子手中接過了沈芸之的手,整個人卻忽然間慌張起來。
想不到他在這而立之年,還能遇到真心相愛之人,恰好這人挨近了,他也不會發鬢。這讓杜司風覺得幸福幸運的同時,又有些擔心,若是有一日失去了怎麼辦?
就在這樣幸福與擔憂的過程中,他將屬於自己的新娘子送上了花轎,然後在一旁熱鬨的吹吹打打中,朝著杜府而去。
熱鬨似乎是隨著迎親隊伍一起離開的,原本也被熱鬨包圍的府邸,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顯得有些冷清。
沈梨之和沈靈之更是紅了眼眶,抹著眼淚。沈羨之回頭見了,忍不住笑道:“何必,這就是往後不住一個院子裡的事兒罷了,過幾日上鋪子裡去,還不是天天照樣見麵的,到時候彆嫌膩就好。”
又見著這兩個妹妹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大姐有著落了,你們倆也抓緊,相個三五年的,就成親。”說罷,回頭又見那還在指揮著大夥忙碌的白蓮心,“蓮心也該找個夫婿了,就是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小子。”
白蓮心其實離得不算近,但還是將這話聽到了,走過來笑道:“王妃操心我作甚?我是一輩子要留在府上服侍王妃的,倒是貪狼那裡,隻怕沒多久就要來管王妃求個恩典了。”
她不提貪狼,沈羨之這陣子忙著試驗田和棉花苗培育的事情,天天和玄月他們打交道,早就把貪狼那事兒忘記了。
如今聽到白蓮心這話,連忙問道:“他怎了?”難道那鐘玉嬛真被貪狼追到手裡去了?這是不是太快了些?
白蓮心隻大聲提起貪狼,隻因他是男子無妨,但如今要說這鐘玉嬛,聲音便壓低了不少,隻和沈羨之到那還沒開花的紫藤蘿花架下小聲說道:“這些天,貪狼那裡若沒空,都來找鐘小姐,我與他也算是自幼相識的,竟不知道他原是這樣的人,每天變著花樣地哄那鐘小姐。”洪水猛獸一般的攻勢,就是貞潔烈女也擋不住啊!
更何況那鐘玉嬛現在才經曆家破人離之苦,最是脆弱之時,這貪狼如今給予的一切,都讓鐘玉嬛覺得滿懷安全感,重新對人生燃起了新的希望。
沈羨之聽罷,嘖嘖了兩聲,忙問:“鐘小姐如何看待此事?”
白蓮心其實是不欲與之來往的,本叫鐘玉嬛和自己住一個院子裡,是為了更方便盯著她而已,免得她不死心,趁機去勾引瑾王爺。
但是曉得貪狼的意思後,也是幫忙順水推舟,如今也和那鐘玉嬛做起了知心姐妹,尋著法子地在她麵前誇讚貪狼的好。
她起先是不喜歡鐘玉嬛,覺得此女裝模作樣傲氣得很,但一想到貪狼若真娶了她,那瑾王妃這裡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於是便主動與之交好。
起先是覺得彆扭,但幾次來往後,其實發現鐘玉嬛也沒有那麼討人厭,隻是可能當初將她視作情敵,所以帶著些有色目光看待罷了。
“我瞧她似乎也算是接受了貪狼的情意。”主要,這個時候正是鐘家遭難之際,旁人避之不及,這貪狼還孜孜不倦地往她麵前晃悠,哄著她寵著她,錯過了上哪裡再找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