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哭得更凶了。
沈羨之哪裡曉得她倆這後來哭,是因可憐自己的緣故,隻瞧見勸不得,便出來了。
夏侯瑾站在廊下,顯然是等她,正背對著房門,仰頭看著隔壁牆外伸過來的樹枝,聽得她的腳步聲,轉過頭朝裡麵探了探,“沒事吧?”
“沒事,哭一哭也行,當排毒。”話音才落下,便見著破軍匆匆而來。
出了什麼事?沈羨之見他那表情,不免是有些緊張起來,心裡細想了一遍,上到王府政務,下到農田工坊,都想了一遍,樣樣運行正常,所以這是怎麼了?
破軍上前與他二人行了禮,這才一臉急色說道:“六殿下,來了。”
聞言,夫妻二人相視一眼,“這來得倒是快。”隻怕是沒等處理梧州的事情,就想過來了。
沈羨之當即上前攙扶著夏侯瑾,畢竟他是帶病之身嘛,等到了大廳這邊,剛推門進去,入目沈羨之便看到一抹刺目的猩紅色。
還沒看清楚那坐上之人到底長個什麼樣子,就聽得對方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阿瑾哥這還活著啊?”
他居高臨下,大大方方地坐在那主位上,蹺著二郎腿,手裡戲耍著茶盅,若非不是這張狷狂邪魅,以及那雙帶著幾分陰柔的狹長鳳眼,真比言巽還要像是個活脫脫的紈絝。
沈羨之在心裡對比了一下,覺得還是夏侯瑾更好看些。
夏侯瑾就在靠門邊的椅子上隨意坐下來,“還死不了。”隨即話鋒一轉,眼色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倒是你,這梧州的案子如何?”
夏侯緋月聽到這話,也看到夏侯瑾的幸災樂禍了,但好像也沒有多生氣,隻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如不如何又如何?還不是看碟下菜。”真是好差事,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來。一麵朝著夏侯瑾身邊坐著的沈羨之看過去,“這便是王嫂麼?聽說十六上次在宮門口,被你頭上的簪子晃得險些摔了馬。”
說起此事,他忽然笑起來,好像是錯過了什麼精彩一般,滿臉的遺憾。
“正是那樣,你才不該來此。”便是要來,也要先將梧州的事情處理好。
聽得夏侯瑾又提起這梧州的案子,夏侯緋月滿是不悅,“哼,你從小就見不得我過得一天好,如今還是一樣。”說著忽然起身,故作一副很隨意的樣子問:“小白呢?”隻是這目光不經意地一瞟,落到沈羨之的身上,臉色倏然一遍,頓時暴怒起來,“你們,你們居然這樣對小白?”
當下氣得也不多做停留,快速地從廳中出去。
沈羨之莫名其妙,看著揚長而去,忽然變得暴怒的夏侯緋月,忍不住指了指夏侯瑾的頭:“他這裡,是不是有毛病?”
“脾氣是古怪了些,但病倒不至於。”不過夏侯瑾也疑惑,他怎麼忽然就生氣起來?終究是有些不放心,隻讓破軍跟去看這些。
哪裡曉得這夏侯緋月見著他追來,忽然頓住腳步,“你方才不是與我說,你家王爺王妃對小白很好嗎?這就是很好?”
破軍忽然被他揪住了衣領,礙於對方這尊貴之軀,他還也不能還手,“是不錯啊。”按理說,白蓮心也不過是原來王府長史家的姑娘,和他們這些護衛是一樣的。
可是他看到王妃拉著白蓮心的手親昵地說話,還不止一次,就隻差沒認下做乾妹妹了。王爺可沒這樣對他們,所以這還不好麼?
最多就是拍怕肩膀吧……
更何況,好多重要差事,王妃都願意交給白蓮心,這要不是看重她信任她,能讓她去辦麼?
可夏侯緋月怒極而笑,憤憤地鬆開一臉懵的破軍,“嗬,好?這種粗活都讓她來做?”這麼大個王府,破是破了些,但人那麼多,就連個裁縫連個繡娘都沒有麼?衣服還要小白來做?
小白那蠢貨,一向最傻。
其實白蓮心不傻,她若傻,不可能將沈芸之的出嫁之事辦得那樣漂亮,連見過大風大浪的杜夫人都對她讚不絕口,隻是惋惜她的出身,不然自己必然說回家裡去給小侄兒做媳婦。
隻是夏侯緋月已經很多年不曾見過白蓮心了,即便是見過,也隻是遠遠瞥見一眼罷了,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她滿臉鼻涕眼淚地跟在自己身後喊著姐姐。
不過十六歲那年,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死皮賴臉到夏侯瑾麵前蹭了好久,白蓮心給他做了一件衣裳。
他認得那熟悉的針腳。
剛看到沈羨之,一眼就認出她身上的衣裳,肯定是出自小白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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