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1 / 2)

沈羨之不知道言巽在想什麼,隻是見他一副小可憐的模樣,收了劍起身笑著安慰道:“你年紀還小,善良是好,倘若可以,其實一輩子這樣也不是不好。”

是,可是得有人護著。言巽想自己不能再依靠母妃了,他已經大了,是個男子漢,該他來護著母親了。“阿羨姐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他運氣這樣好,自己這樣差勁,他們沒有放棄自己,如果不做出些成績來,實在是對不起阿瑾哥和阿羨姐的栽培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尤為堅決。

沈羨之本來還是有些擔心他,但是見他這眼神,方放心了許多,“你還小,不用著急,多跟著展護法學習,再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去問大家。”

言巽自然是答應得好好的。

下午些這裡收拾好,便與沈羨之一並回城去,路上正好遇到在勘測道路的小組,言巽見此很是震驚。

主乾道修葺,他早就知道有哪些程序,但也隻是從文字上看到罷了,如今看到大家的實際操作,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又見兩旁拉著的麻線,是用來保持道路在一個水平麵上,如此以免到時候修葺出來的道路左右高低不平。

明明在那計劃書上,隻有短短一橫字,但是沒想到做起來,還要這麼多人力財力。

便與沈羨之說道:“這路其實還能多堅持幾年。”完全不用現在就往裡麵投銀子。

是啊,這西南少有人煙,路上的毀壞並不算大,但終究是太窄,大部份高低不平,而且道路兩旁也沒有水渠,這樣遇著下雨之時,兩旁山上的洪流彙聚於此,這路反而成了一條河。

倘若那個時候急著去附近的村寨救援,便無路可走了。

所以沈羨之耐心地解釋道:“話是如此,如今西南的確是處處需要銀子,除了那點稅賦,也暫時沒有銀錢的來路,隻是路不是小事情,銀子不該在這裡省,而且看事也不能看表明,你仔細看看,這路的確看起來是不錯,但缺了什麼,你沒發現麼?”

言巽看了半天,才看到兩旁好像就緊挨著山,不少地方都堆著山上垮下來的泥土,“沒有護欄?”

“護欄我們暫時沒有能力,所以為了以免到時候遇到山洪引發的泥石流,路我們會加寬,尤其是在有彎道的地方,隻要不是整座山都垮下來,這條路還能留出空閒之地來。”除此之外,還有這溝渠的重要性。

所以不管是什麼事情都千萬不要小看這些細節,很多時候就要靠這些小細節,堆砌出來的事和物才能永固。

言巽靜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也插幾句嘴,發現自己要學的東西其實很多。

本來以為自己來了西南這麼久,潯州城的變化自己也是一點點看到了,期間也學了不少,如今發現不過是皮毛罷了。

“更何況,要致富先修路。這自古以來,那山裡有什麼好貨,隻是因這道路不通,外麵的人進不去,裡麵的人送不出來,也是白白爛在了山裡,可若是道路通了,裡麵外麵的人雙贏。”

沈羨之繼續說著,叫他不要舍不得這銀子,更何況往後這路馬車過是要交費的,也不算是完全白花錢,更何況道路通了,老百姓進城的路程減半,來往更密切,對於貨物販賣的機會也大大地提高了許多。

於是他認真地看朝沈羨之,“阿羨姐,我知道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來看來想,不能隻用自己的眼光來決定,對不對?”

沈羨之聽到這話,忍不住讚了一句,“孺子可教也,正是這樣了,你要記得,這天下不是誰的天下,而是老百姓的天下,所以當然是要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而且沒有了老百姓麼,你就算是坐擁了萬裡疆土也是無用的。”

言巽老老實實地聽著,心裡忍不住驚駭,阿羨姐這膽子也忒大了,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當未來帝王培訓的……忍不住想要是京中的父皇知曉了,會不會氣得直接下旨將她砍了腦袋?

一麵也覺得,自己果然往昔太懶散了,應該好好多學習才對。

因著這修路的事情,回到王府已經晚上了,沈羨之剛推門進去,就被宛如一個溫涼的懷抱裡,她沒有推開,隻是有些擔心,“你身體怎麼這樣涼?”

“無事,鹿兒溝那邊沒事吧?”夏侯瑾雖也忙了一天,但他是在府上處理公文,連挪都不用挪動一下腳步,可是沈羨之卻騎了大半天的馬,指不定這手裡還沾了血。

沈羨之將那鹿兒溝的事情與他說了個清楚,自然也提了言巽的事,夏侯瑾一聽,臉上不由得浮起些擔憂,“你說,他到底合不合適?”怎如此蠢笨?

“咱們沒有更好的選擇。”現在找一個年紀更小的皇子來養,來不及了,狗皇帝堅持不了那麼久,再大的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理念,想要改變比登天還要難。

所以選來選去隻有言巽最合適。

她從夏侯瑾懷中抽出身,“我先沐浴,你早點休息。”

夏侯瑾不曉得她明天似乎還要外出,所以現在打算將餘下的公文都全部看完,明日若是她要出行,自己也好陪同。

總覺得欠了她許多。

所以等沈羨之沐浴出來的時候,夏侯瑾還在撐著燈批改公文,她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去,“你不用事事大包大攬,給二弟分一些過去,我看著其中有一部分都是他擅長的。”

夏侯瑾苦笑,“我在京城之時,總覺得自己處境不好,他在這西南西北四處遊走,日子是苦了一些,但總歸比我自由。”可是哪裡曉得,他這日子何止是苦一點?偏偏自己那麼多錢,從前沒怎麼給他支援。

所以對於夏侯瑜,夏侯瑾這心裡總覺得是有些歉疚之心。

沈羨之卻覺得,這哪裡怪夏侯瑾了,是這夏侯瑜不懂得如何安排民生罷了,人家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這靠山又有水,還活成了這副模樣,他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就好比給了一畝良田不去種植,難道還能指望到秋天能滿地稻穗麼?但是她也沒有說夏侯瑜懶的問題,而是他的思想根本沒想到這一塊上。

但他兄弟間的事情,她才懶得管,“罷了,你自己願意,我也管不得,自己如今已夜深,還是少看些。”

說著,便到妝台前坐下。

沒想到夏侯瑜竟讓放下了手中公文朝她走了過來,就站在她的身後,將她手裡的帕子搶了過去,替她擦拭著還有些濕漉漉的墨發,“鮦陽縣那邊,過些日子還要派一個能管事的人過去,那何縣令和陳師爺兩個人,隻怕是忙不過來。”

“咱們手裡也沒多少能用的人,明日我去問問展護法那邊,能否想些辦法。”還有金家那邊,不是也招了不少人,就是她還是有些不太敢用,就怕是落霞莊那邊安插過來的人手。因此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如今捉襟見肘的,哪裡隻是銀子的事情,人也不夠用,這樣總是在教裡調動人手是不行的,還是要想辦法吸納些人才來此。”

夏侯瑾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一直手裡的事務太多,一直沒有辦法來落實,如今沈羨之提起,便道:“我想在外受挫的寒門子弟也不少,大部份還是有真本事的,隻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由頭才能將他們吸引過來。”

沈羨之聞言,“要不讓人暗地裡去勸說?你手裡那些暗衛也彆老待在府裡,這城外還有日月神教的人,也不是什麼牛神鬼怪都能進來的,你安排他們到處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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