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1 / 2)

夏侯翼抬起手,試圖把沈羨之手裡的長劍推開一些,但被沈羨之美眸一瞪,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然後作了罷,這才朝著地上滿臉雨水恨意交雜著朝自己望來,想要尋求一個答案的高月,“秦少初出生這江南,秦家雖非望族,可他這江南才子的名聲卻不小,他擅辯多才,便是本殿下也對他十分欣賞。”

如此可想而知,這江南的望族們,又豈會放過秦少初這個青年才俊呢?江南的名門望族們雖然講究門當戶對,但更希望籠絡更多的人才,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家族能維持到如今,不單單隻是因為這祖上留下來的光輝,更重要的還是要將這份名聲繼續發揚下去。

所以家中的女兒,犧牲那麼一兩個嫁給秦少初這樣的青年才俊,也不是不可。

隻是沒想到這秦少初才中了探花,就被那劉惠妃捷足先登,成了高月公主的駙馬郎君。

“秦探花在這江南,本就是各家都看好的未來女婿,隻等他金榜題名榮歸故裡時,同樣的他也是南海王府相中的人。”夏侯翼說到這裡,故意地賣了一下關子,“所以高月你現在還不懂麼?秦少初能從你外祖父手中死裡逃生,如果沒有旁人相助,怎麼可能?”

他這話的意思,是他幫忙了?還是南海王府幫忙了?沈羨之頗為好奇地朝他看過去,試探性地問道:“所以他眼下在南海王府?”秦家早就已經人去樓空,而且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才搬走,更不像是急匆匆遷移,所以這極有可能都是秦家提前做好的打算。

“真是個聰明的美人。”夏侯翼十分讚賞且又不吝嗇地給了沈羨之一個大大的笑容。

沈羨之隻覺得這夏侯翼不笑的時候,看著還是挺正常的一個人,為什麼他笑起來,自己會覺得好生奇怪呢?隻忍不住微微將秀眉皺起,“那這又是怎麼回事?”她側頭看了一眼叫高月仍舊不放的那護衛。

高月不是說,她就是受到那護衛的襲擊,孩子才沒保住的麼?

夏侯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所謂這世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秦少初被困在京中,又不願意效力於劉尚書一黨,隻能求助於我。而這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順手就得了個大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隻是他話音才落下,就被高月撕聲揭底地否認了,“不,你胡說!”駙馬對自己那樣好,怎麼可能呢?而且知道孩子沒保住的時候,他比誰都難過,自己甚至還看到他偷偷掉了眼淚,所以夏侯翼休想冤枉駙馬。

但是對於高月的不相信,夏侯翼一點都不著急,反而不以為然地笑道:“闡述事實而已,皇兄這些話,可不是為了說服你而說的。而是……”目光一轉,不怕死地落到沈羨之的身上,“美人還想知道什麼?”

且不論此話真假,但沈羨之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南海王府許諾了秦少初什麼?讓他連天家的女婿都不做?”他是個讀書人,求的功名利祿,他嶽父就是當今天子,他何必去求一個地方王爺呢?

如果夏侯翼不能道來,那麼他此前的話都可以推翻。

不想夏侯翼竟然歎起氣來,“江湖上常言,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南海王的嫡孫女乃江南第一美人,這秦少初正是為了她,才去進京參加科舉的。”不過他也是事後才知曉的。

南海王的嫡孫女夏侯嬋兒,沈羨之聽說過,說是美得猶如天上明月,卻可惜猶如那秋末的霜花,孱弱不已。

不過沈羨之見過夏侯瑾這個快要病入膏肓的病秧子後,聽到類似的話,沈羨之一律不信。

所以當初聽說南海王到處給這夏侯嬋兒求良醫的時候,她頗有些驚訝,隱隱覺得莫不是真的?這姑娘果然是個病秧子?

隻是可惜高月聽到這些話,便哭喊起來,將沈羨之回憶的思緒打斷,她已經將那護衛放開了,轉而朝著夏侯翼抓扯撕咬,“不,你胡說,駙馬心裡怎麼可能會有彆的女人呢?”她還記得大婚當夜,駙馬明明也是什麼都不會,他們倆麵麵相覷地坐在床頭上,像是許多尋常的小夫妻一般,一麵觀摩著宮裡嬤嬤給她壓箱底的小冊子,一麵慢慢地學。

而她的拉扯中,將夏侯翼推得連連後退,也和沈羨之手裡的劍拉開了距離,那夏侯翼一麵任由她撕扯,嘴上卻說著領高月萬箭穿心的話,“他與咱們那嬋兒妹妹兩情相悅,若不是因為你母妃和外祖父,他應該早就與嬋兒妹妹成婚,過著那琴瑟和鳴的快活日子,所以高月是你搶了自己妹妹的男人,你有什麼臉麵在這裡大喊大叫?還有人家已經逃離了你們母女的魔爪,你卻還死皮賴臉地追到這江南來。”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猛地一掌朝著高月推過去,衝離他有著一兩丈遠的沈羨之告彆,“美人,來日再見!”

說罷,趁著高月摔倒之地,和那高士蘭一起朝著山下越過去。

“用不著來日。”隻是他並未逃脫,下一瞬沈羨之的聲音就出現在他的耳邊,然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禁錮住了一般,頓時動彈不得。

高士蘭也聽到了這聲音,連忙停下腳步,隻見自己的主子居然又被這女殺手給攔住了,一時看朝沈羨之,隻覺得恐怖如斯,急道:“你放了我主子,不管你要什麼,我們都能給你。”

“我說了,你們除了這條不值錢的命,什麼都沒了。”怎麼就不信呢。更何況剛才的話他還沒說完呢,沈羨之覺得這夏侯翼跟南海王之間,隻怕不止是幫秦少初這件事情而已。

老貓和鹿修瀾追了過來,身後是那逐月宋月安慰這哭得撕心裂肺的高月。

然就在這一刻,那旁邊的天生橋忽然斷裂開,也不知怎的,他們腳下的山石也出現了晃動,那一瞬間沈羨之隻覺得天旋地轉,腳下虛空,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墜去。

她以為,大抵是山石滑坡。

所以還是沒放棄,不斷地試著揮動手裡的劍,可卻發現這黑暗中,四周一片空蕩蕩的,手中的劍什麼都沒碰到。

這個時候她又想,這裡從前不就是烏合山麼?有沒有寶藏另說,但是莫家農莊下麵都能有那麼大的溶洞,沒準龍鳳峰裡也有。

可是猜到了又如何?她最後還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等著醒來的時候,渾身的骨頭疼得她動彈不得,好一會兒試著引動真氣在體內遊走了一圈,這才勉強能爬起身來。

隻是卻發現右腿疼得厲害,應該還是傷了骨頭。

身下濕漉漉的,甚至摸著有些膩膩的,像是一些菌類,不過已經被她砸得不成樣了。

想來也是這些菌類,她的骨頭才不至於都碎裂了,隻是到底從高空墜落,怎麼可能不受傷?

待坐好之後,她拿出火折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空氣裡太過於潮濕,吹了好一會兒才燃起來。

沈羨之舉著手朝著四周照了一圈,空氣中除了尋常的潮濕黴味,並沒有彆的其他味道,所以可以斷定出,此處應該與外界出口很遠,所以連蝙蝠都沒有。

不過等她的火光照到身後的時候,被驚了一下。

倒掛著休息的蝙蝠是沒有,但卻看到被倒掛在藤蔓上的人影,好巧不巧的,是那夏侯翼。

心裡忍不住咒罵了一句,這廝運氣也忒好了吧?

她撿起身前的劍,想要朝他扔過去,趁著他還沒醒來給一劍穿心了省事些,可隨即看朝自己的腿,還是先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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