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風箏,被他用蠻力一抓,立刻就有些支離破碎的感覺,文晚晚一陣心疼,連忙伸手去拿,口中說道:“你還給我!”
葉淮直起身,冷哼一聲。
瞧她這模樣,竟是有些急了,上次她著急翻臉,還是他拿走了她偷的那些東西,不過,那些東西好歹值點錢,這麼個破風箏,至於麼?
於是他兩隻手扯住風箏翅膀,眼睛瞧著文晚晚,作勢就要撕下去。
“南舟!”文晚晚情急之下,抬高了聲音,“你要是敢撕,我就跟你急了!”
很好,她現在,敢跟他叫板了。葉淮看著她,淡淡說道:“你是說,我不敢?”
那紙是用過的字紙,舊的很,隻要稍一用力,大約就要破了。文晚晚心裡焦急,忍不住輕輕扯住葉淮的袖子,放軟聲音小聲央求道:“南舟,這風箏是小燕給我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弄來的紙,又是怎麼在王婆子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做好的,南舟,她做這風箏是為了答謝咱們救了毛團,毛團是你救下的,這風箏也有你一半,你舍得撕壞嗎?”
她靠近時,有暖而甜的香氣,而她柔軟央求的姿態又取悅了他,葉淮的手指微微鬆開一些,下意識地抬起臉,看著她毛茸茸的眼眸,放低了聲音:“毛團是什麼?”
“貓兒啊,”文晚晚覺得他的態度似乎有點鬆動,連忙抬手往窗台上一指,“那是小燕養的貓,我聽她總是叫它毛團,應該是她給它起的名字。”
大約是聽見有人叫它的名字,貓兒抬頭睜眼,瞧著他兩個,輕輕咧嘴,喵了一聲。
毛團?怎麼會給貓起這種傻名字!不過,這麼一來,倒是說得通了,怪不得這個風箏破成這樣,原來是那可憐巴巴的小丫頭做的。葉淮薄唇輕啟,慢慢吐出一個字:“蠢。”
“南舟,”文晚晚低著頭看她,眸子裡水光盈盈,全是央求,“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葉淮輕嗤一聲,什麼稀罕東西,也值得她寶貝成那副模樣!
“給我,”文晚晚見他像是被說動了,連忙向他伸出了手,“好不好?”
手掌圓而小,手心白嫩,五根手指像春蔥一般,纖長直溜,
微露出一點的手腕渾圓白皙,像剛出水的嫩藕。葉淮垂目看著,慢慢地,慢慢地靠回到椅子背上,閉上了眼睛。
手裡一輕,風箏被文晚晚拿走了,她笑著說道:“多謝!”
她的聲音突然近了,暖而甜的香氣突然濃了,她難道,低著頭湊得離他很近?
葉淮心頭突地一跳,臉上也有點熱,一種怪異的,說不清是癢癢還是焦躁的情緒生發出來,瞬間遍布了周身。
葉淮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隻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然而那股子淡淡的暖意突然又遠了,腳步聲隨之響起,文晚晚拿著風箏,離開了。
葉淮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時間竟有點惱怒。
惱她剛剛靠近卻又離開,惱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想要她更靠近些。
文晚晚拿著風箏,點了油燈仔細檢查著,確定沒有損傷,這才放下心來。
風還在刮著,門簾子被吹得亂卷,像是要飛起來一樣,可小燕用心用意做的這隻風箏,卻飛不起來。
文晚晚有些遺憾,又突然有了一個略有些幼稚的想法,如果這風箏能飛起來的話,小燕是不是也能逃脫當下的命運?
她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南舟。”
葉淮正沉著臉看她,突然被她這麼一叫,心底又是突地一跳。
緊跟著聽她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飛不起來,能不能把它修好呢?拜托你了。”
她說話的聲調其實跟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在葉淮聽來,卻硬生生覺得,似乎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心跳越發急了,葉淮閉著眼睛,許久才道:“拿來。”
“我就知道!”文晚晚笑了起來,快步走到近前把風箏遞給他,“你肯定不會那麼不講理的!”
不給她修風箏,就是不講理?葉淮原本伸著去拿風箏的手呼一下縮回來,淡淡說道:“不修了。”
文晚晚立刻明白,方才那句話,大約又讓他聽著不痛快了,連忙笑著,語氣便軟和起來:“是我說錯了話,你最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肯定能幫我修好。”
她想,風箏事大,賠禮是小,好女子能屈能伸,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哄哄他,也沒什麼大不了。
葉淮輕哼一聲,算她聰明,知道認錯。
他慢慢坐起身來,伸手接
過風箏,眼皮一撩:“去取剪刀,再拿些結實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