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身後提著藥罐的丫鬟,臉上的笑模樣一下子就沒了。
薛令儀以為他還在使性子,便示意丫鬟把藥罐交到文晚晚手裡,道:“文姑娘,王爺的病還沒好,這藥你服侍王爺吃了吧。”
文晚晚雙手接過,下意識地去看葉淮。
葉淮卻突然冷聲說道:“都退下吧。”
侍從、丫鬟一下子走了個乾淨,文晚晚正要走時,葉淮一把拉住了她,眼睛看著藥罐,向薛令儀說道:“大嫂也知道我不是生病吧?”
薛令儀一顆心突突地跳了起來,頓時明白了葉淮這次回來態度分外惡劣的原因,情緒複雜地點了點頭。
“彆人也就罷了,嫂嫂怎麼也瞞著我?”葉淮拉著文晚晚掉頭往屋裡走,拿過她手裡的藥罐,砰一聲放在桌上,嘴角掀了一下,似是要笑,“嫂嫂是看著我長大的,”
薛令儀連忙追進來,眼睛就濕了:“起初我也不知道,母親和大哥都瞞著我,直到大哥他不好時,我才猜出來了一些端倪,我想母親和大哥都沒有聲張,必定也有他們的道理,所以我……”
薛家是鎮南王府的嫡係,薛令儀自幼便與葉朔相識,一直都隻叫葉朔大哥,哪怕是成親之後也並沒有改了稱呼,此時葉淮聽她提起葉朔,原本是有些憤懣的心境,一下子便成了感傷,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藥罐,許久才道:“吃了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苟延殘喘,平白還要仰人鼻息。”
薛令儀忙道:“太妃之所以瞞著二弟,我想必定也是有苦衷的……”
葉淮忽地冷笑一聲,眼皮一撩:“所以你們都有苦衷,活該我被悶在鼓裡,被你們騙得團團轉?”
當著文晚晚的麵,薛令儀臉上有些難堪,卻又無可分辨,隻低低叫了聲:“二弟。”
噠一聲輕響,卻是文晚晚從提籃裡拿出一隻白瓷的藥碗放在桌上,跟著笑向薛令儀問道:“薛夫人,這個藥是不是須得濾掉藥渣?”
薛令儀不由自主點點頭,道:“籃子裡有乾淨的冷布。”
葉淮看向文晚晚,就見她拿出冷布蒙住藥罐,很快把罐裡的藥倒了出來,棕黑的藥汁到了大半碗,散發著濃重的苦澀味,白霧蒸騰。
文晚晚把藥碗往葉淮跟前一放,笑著說
道:“你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吃藥,是不是怕苦?”
葉淮明知道她是有意逗她,還是順著她的口氣說了下去:“我堂堂男兒,怎麼會怕苦?”
“那就吃吧,”文晚晚雙手端起藥碗,送到他跟前,“要是怕苦的話,我去找點蜜餞給你過口。”
“說了不是怕苦。”葉淮悶悶地說道。
他一張嘴說話,文晚晚順勢便把藥送到了他嘴邊,手上一抬,笑道:“快吃吧。”
葉淮滿心裡不情願,卻還是就著她的手,一口喝乾了藥,眉頭便皺了起來:“苦。”
“等萬安回來了,讓他去拿些蜜餞給你。”文晚晚道。
“不要,”葉淮憤懣過後,此時心裡空落落的,隻想讓她多說些話,多圍著他轉一會兒,便道,“要吃糖水海棠,你去給我做。”
“深更半夜的,上哪裡去給你找海棠?況且我也不知道廚房在哪裡。”文晚晚拿走藥碗,又從袖子裡取出帕子遞給他,“擦擦嘴吧,嘴角沾到了藥汁。”
葉淮把臉向她跟前一湊,道:“你給我擦。”
文晚晚看了眼薛令儀,臉上便有些熱,但還是用帕子細細給他擦乾淨了,又聽他說道:“海棠我記得後麵杏春園就有幾棵,待會兒讓他們去摘一兜,我帶你去廚房做。”
“二弟,”薛令儀連忙說道,“我恍惚聽見母親說,她做了糖水橘子,讓你吃了藥再吃。”
葉淮怔了一下,恍然有些想笑。原來林氏竟也記得他想吃那個,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到這時候才肯給他做一次,未免太遲了。葉淮淡淡一笑,道:“如今,我已經不想吃那個了。”
跟著站起身來,拉起了文晚晚:“走,我帶你過去摘海棠。”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了,並沒有走到原來預計的章節,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