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晚是第二天才過去文柚那裡的, 文柚神色緊張,一看見她就急急問道:“你昨天怎麼不過來?我等你等到大半夜,急死了。”
文晚晚臉上一紅。她昨天得到消息後就想過來, 隻是葉淮跟著就打發人叫她過去幫著洗頭發,說是洗頭發, 自然又免不了幫著擦身洗浴,歪纏了大半個時辰,待從淨房裡出來的時候, 天都黑了。
天黑之後, 自然還有無數可以一起廝磨的事情,葉淮寸步不離地隻是纏著她,到底是哪兒也沒去成。
“怎麼了?”文柚見她不說話, 連忙問道。
文晚晚掩飾著說道:“昨晚剛好有點事情,耽擱了,姐姐有什麼急事嗎?”
文柚看了看小燕,欲言又止。
文晚晚不覺警惕起來,輕聲道:“小燕,你先出去吧,守著門彆讓人進來。”
小燕出去後, 屋裡隻剩下姐妹兩個,文晚晚壓低聲音問道:“姐姐, 到底有什麼事?”
文柚緊張地咬著嘴唇,左看看又看看, 終於猶豫著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張二指寬的字條:“妹妹, 你看。”
文晚晚接過來一看,白紙上隻有兩個字:阿晚。
文晚晚一顆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是葉允讓的字,她不會認錯。
他動作好快, 前天她才在文柚跟前含糊透露了一點兒口風,今天就收到了字條,到底是府中的細作得了消息立刻傳回宮中,還是葉允讓早就有這個準備,隻等著合適的時機交給她?
“妹妹,”文柚急急追問道,“你看這……”
文晚晚定定神,問道:“姐姐從哪兒找到這個的?”
“我梳頭的時候一打開妝匣子,結果就看見了這個。”文柚咬著嘴唇,眼圈漸漸紅了,“我恍惚記得,記得陛下好像叫你阿晚,所以才想著叫你過來一起看看,妹妹,這是陛下寫的嗎?”
“我不知道,看著有點像。”文晚晚並不敢確認,隻拿著紙條翻來覆去地看著,小小的紙條上,除了這兩個字,什麼也沒有,也不知道玄機何在。
“你說像,那多半就是了,”文柚忍了半天,到底沒忍住掉了眼淚,“陛下還想著你呢,你都跟了王爺了,陛下還想著你呢。”
文晚晚輕輕拍拍她的手,沒有說話。
昨天葉淮不在府裡,文柚就收到了這張紙條,難道說葉淮在府裡的時候,各處警戒森嚴,沒法子遞消息進來,所以必須等他不在的時候嗎?不直接找她,而是透過文柚,是信不過她,還是因為她一直跟在葉淮身邊,消息遞不過去?
“好妹妹,你說說看,陛下寫這個紙條過來,有什麼用意?”文柚忍不住又問道,“是不是,是不是要接我們回去?”
“隻有這兩個字,我也猜不出是什麼用意。”文晚晚小心地把字條折起來收進袖子裡,輕聲道,“姐姐不要告訴彆人,等我回去想想再說。”
“哎,妹妹!”文柚連忙伸手來拿,卻已經被她收起來了,隻得皺著眉頭戀戀不舍地說道,“我,我還想再看看呢。”
“姐姐千萬彆告訴任何人,被人知道就不好了。”文晚晚低聲問道,“昨天你收到這張紙條之前,有誰來過你房裡?”
“我也不知道,應該就是這院裡的人吧,”文柚苦笑著說道,“你也知道,我是個沒用的人,這些丫鬟婆子都不怕我,我也不敢使喚她們,我這屋裡,誰想來就來,哪裡有個規矩。”
文晚晚隱約覺得,文柚對在王府裡的日子似乎有很多不如意處,可駕馭奴仆之事,說到底,還得自己能立威才是,她也不可能時時都在她身邊,一切都替她安排好。文晚晚想了想,柔聲勸解道:“姐姐,你是這院裡的主子,她們都是伺候你的,你有什麼規矩,誰該進你的屋誰不該進,你擬個章程吩咐下去,要是有不服管教的,外院的奴婢都是萬安管著,隻管交給他處置就是,你又何必自己愁苦?”
“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又不是她們的正經主子。”文柚歎著氣說道,“好妹妹,王爺有說過什麼時候立你做王妃了嗎?我想著怕不是得等你做了王妃,她們才會正眼看我。”
文晚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沒有說話,文柚見她不接茬,忙又湊近了些,低聲道:“妹妹,我那天往後麵走,隔著牆聽見那些丫頭婆子們在議論你,說你,說你從前跟過陛下……王爺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不肯封你做王妃?你可得好好哄哄王爺,早點給王爺生個小公子,可不能因為這個耽擱了呀!”
文晚晚心裡一動,假如這些傳言連文柚都聽見了,葉淮怎麼從沒跟她提過?是不知道,還是有彆的原因?她心裡想著,點頭道:“姐姐彆擔心,我知道了。”
文柚又歎了一口氣,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突然問道:“妹妹,你說陛下突然給我送消息,是不是想要我回京去?”
文晚晚看著她殷切的目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文柚失望地低下了頭。
文晚晚回去時,葉淮並不在房裡,去外書房議事了,四下裡沒有人,文晚晚獨自在臥房裡,拿著那張字條翻來覆去的,依舊看不出個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