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清知道謝追的身份,肯定不會真拿謝追當男子看,接觸起來難免彆扭,很容易讓人看出來。
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大方方表露出謝追小哥的身份,當然,也不能把那枚黯然的朱痣露出來,反而要讓它更加豔麗。
於是同樣做假,謝追想的是遮擋朱痣。
蕭善想的是把黯然的朱痣描出它原本的顏色。
這樣謝追和他同住一屋,也沒有人會多說什麼。
不管彆人怎麼想,謝追被說服了。
此時他的身份是小哥,還是蕭善這個三爺的夫郎。
謝沉把謝追叫來其實也沒彆的事,隻是覺得這次同謝追近距離的接觸,他突然發現謝追對蕭善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
親密親近了很多。
謝沉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還是不好。
謝追在軍營,那裡是最凶險卻又是最單純的地方。
隻要你夠強就能贏得眾人的欣賞。
可王府後院同軍營不一樣,後院永遠是殺人不見血的地方。
他這麼想並不是覺得謝追不夠好,相反他覺得謝追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弟弟,值得任何人捧在手上。他隻是不大相信蕭善。
首先蕭善的身份擺在那裡,他是一個王爺,他總要有屬於自己的子嗣。
可謝追是小哥,生育艱難。
蕭善身為王爺,就算是為了子嗣身邊早晚會有各色各樣的美人,謝沉怕謝追越陷越深,最終傷到自己。
以前謝追也明白這些,甚至對蕭善將來會有侍妾這種事看的很淡,一點也不在意。
那時謝沉很放心,現在謝追似乎忘了初心有點陷下去了,這說起來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話謝沉原本想說給謝追聽,讓他心裡有個底。
隻是謝追真到了眼前,聽著謝追語氣裡對蕭善掩飾不住的擔心,謝沉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
至少這個時候謝追是歡喜的,是在體會同最親密之人相處時的各種情緒。
一來一去江南的這段日子而已,讓他歡歡樂樂的又有什麼不好。
若真有一天,謝追被蕭善傷了,那他還有一個家,還有他這個哥哥。
心裡琢磨這些,謝沉說道:“聽你這麼說,三爺已經恢複了些胃口,你也不必太擔心。”
謝追心裡一直掛念臉色不怎麼好看的蕭善,沒空琢磨其他的事。
他心事重重道:“他很喜歡大哥帶的蘿卜條,大哥給我們多勻出來點。”
謝沉:“……”
他這邊在擔心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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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以後會受委屈,那廂弟弟已經開始從自己身邊摳東西給他家王爺了。
***
後麵半個多月的時間證明謝追的擔心不無道理。
蕭善胃口一直很差,偶然勉強能吃點東西,胃裡也因暈船翻騰的很,人一直懨懨的,也就在謝追麵前勉強提起點精神。
折騰下來,蕭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不少,臉頰上幾乎沒什麼肉,整個人麵黃肌瘦,跟逃難的難民一樣。
現在要是指著他同人說這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根本不會有人信。
為此謝追心裡也說不出什麼滋味,有點疼。
宗清對皇帝忠心耿耿,但真遇到事情他並不死板。
看到蕭善這模樣,他心裡也很著急,怕他萬一出個什麼事,自己跟著完蛋。所以蕭善在船上帶了幾天,他看情況不對,就提議讓蕭善在最近的渡口下船,同欽差的儀仗彙合。
而他獨自坐船去涼州。
皇帝讓他盯著蕭善,除了不讓他搗亂,更多的是讓他護著蕭善的安全。
萬一蕭善跟著他有個什麼問題,皇帝那裡他交不了差。
可蕭善不同意。
去涼州,走水路要比陸地上有著偌大儀仗隊的欽差快很多。
蹲在欽差的儀隊裡,他看到的都是彆人想讓他看到的。
自己提前到達涼州蹲點,聽聽老百姓的聲音才能知道涼州的真實情況,才能知道柳靜軒到底是個好官還是個貪官。
這個時候他下船同儀仗隊彙合,是個人都會覺得有問題。
到時萬一有人走漏消息傳到涼州,萬一有人懷疑船上還有人,那宗清就危險了。
人心險惡起來,誰都沒辦法預料。
所以,蕭善再怎麼難受,最終他還是選擇忍了。
反正一閉眼一睜眼間就是一天,時間總是會過去的,早晚一天他們會踏上涼州的地界。
宗清說服不了他,也就由著他了。
隻是他的臉越發沉靜,神色也越發肅穆。
好在後麵幾天,不知道是適應了船上的生活,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根本不暈船,又或者是謝追的貼心照顧,總之在涼州渡口下船前,蕭善胃口好了一點,至少吃下的東西不會一直吐了。
看到這情況,謝追悄悄鬆了口氣。
好在這一路比較順利,因為蕭善每天都有勉強自己吃東西,身體還好,沒有生病。
涼州水上交通樞紐,這裡內離揚州比較近,外一直順著運河走的話可以到達到東海,是個進行海上交易的好地方。
他們排了很長的隊才下船。
蕭善的腳再次踏上地麵上,他的腿都是軟的,踩在地上跟踩在棉花上一樣,根本找不到根兒。
一直抓著謝追的手,才勉強沒有摔倒。
下船的人很多,大家走的很慢,一開始蕭善等人根本不明白為什麼,臨近了才發現是有人在那裡收銀子。
據說這銀子就叫下船銀,讓蕭善吃驚的是,收銀子的不是官府,而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他身後還站著一派家丁一樣的人,銀箱子就放在桌子旁邊。
收滿一箱,換另一箱。
前麵很多人都交了,有的交幾個銅板,有的就要交的多,也不知道是什麼標準,反正是人無論窮富都得交。而且看看那些人的模樣早已經習慣了。
蕭善人還沒進涼州,就被它們這裡風氣給鎮住了。
臨到他們時,坐在那裡收銀子的人看到蕭善病秧秧的模樣隻覺得晦氣,他一臉不耐煩的敲著桌子道:“你們,一兩下船銀。”
蕭善樂了,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爹都沒有過。
而且如果沒看錯,剛才他前麵的隻交了幾個銅板。
不過蕭善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找茬,所以他一句話沒有說就把這銀子給交了。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都順著他們了,這群人卻嘴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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