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端著笑眯眯的一張臉,隻說等他看完卷宗了解過詳情後在幫忙,又說這是流程。
蕭榮隻覺得自己不是在刑部輪值,是住在了刑部監牢。
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不輪這個職呢。
蕭善看蕭榮一臉鬱悶的模樣,他也覺得難受,在刑部趴在桌子上睡覺,睡得他手麻腳麻渾身麻,也不知道這種相互折磨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事情很快有了轉機。
當天下午,蕭善吃完謝追送來的午膳,皇帝命常寧傳他和蕭榮入宮。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接到口諭,兩人慢騰騰的往外走時,蕭善用胳膊肘懟了懟蕭榮嘴皮都沒怎麼動,異常小聲的說道:“大哥,你說父皇這個時候召見我們,是不是要
考察我們在刑部學到了什麼?我們這一去不就穿幫了嗎?”
“不要烏鴉嘴。”蕭榮臉色很不好看:“也許父皇是多日不見我們,想我們了。”
蕭善牙一酸,他斜眼看向蕭榮:“這話你信?”
蕭榮:“……”他自然不信,可他不信又能怎麼辦,他想用這個安慰安慰自己不行?
要真是被皇帝抽考,明顯是要挨罵的節奏。
想到惹怒皇帝的後果,蕭榮心肝胃肺疼。
“大哥,這刑部的官員是不是告我們的狀了。”走了兩步蕭善又低聲道。
蕭榮本就剛愎自用,心裡認定的事根本聽不進彆人的勸。此時聽蕭善這麼一說,隻覺得同他們含笑打招呼的刑部官員臉上都戴了一層麵具。
他心中恨恨,這些人肯定看他們不順眼,在皇帝那裡說他們的壞話。
簡直是豈有此理,氣死人了。
“要不,一會兒見到父皇,咱們先下手為強。”蕭善又在那裡出歪主意。
他臉皮是厚,但也不想天天被皇帝指著鼻子罵,到底是有王君的人,一直這樣,自己都沒一點威嚴了。
“怎麼先下手為強?人家哪裡做對不住我們的事了?”蕭榮橫了他一眼,目光中滿是懷疑。
他覺得蕭善腦子裡就沒出過好點子,但這個時候也想拚一拚。
蕭善自信滿滿道:“大哥,他們把我們放在這裡不聞不問就是對不住我們,大哥一會兒見了父皇你隻要不拆台,其他的看我發揮就是。”
蕭榮哼了聲,心想看你發揮可以,但不拆台肯定不行。他可沒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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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的臉皮厚,在皇帝麵前還是要維持下自己的臉麵。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思的入宮見皇帝。
入了乾明殿,請安行禮,蕭盛讓二人平身,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兩個在刑部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怎麼樣?”
這是要問罪嗎?
蕭榮和蕭善隱晦的相看一眼,蕭榮努了努嘴,意思蕭善該發揮了。
蕭善乾咳一聲老實著一張臉道:“父皇,感覺不怎麼樣?”
蕭盛的臉原本還算平靜,被他這話說的立刻抽了下筋。
蕭盛眯眼道:“什麼意思?”
蕭善道:“回父皇的話,兒臣和大哥去了刑部,那些人把陳年老舊卷宗都拿給了我們,其餘什麼都沒跟兒臣們講,隻說看會了那些就懂刑部辦案的流程了。父皇,你是知道的,我和大哥的性子實在不是能坐得住的人,但我們這些天認真研究了下卷宗,愣是研究透了二十年前的劉學為了權勢殺妻案,還有十五年前張運投鼠入鄰居家造成的鼠疫案。案情、作案手法、又如何被發現兒臣二人都了解……其餘的,兒臣二人還沒研究透徹。”
蕭盛眉頭一皺,望向蕭榮道:“是這樣嗎?”
蕭榮抿了抿嘴,同是一種結果,但有些話從蕭善嘴裡說出來,他們這麼多日子看了兩份卷宗好像特彆令人驕傲。
要是蕭善現在能回答他的疑惑,就會說上一句,也不過是同屢戰屢敗和屢敗屢戰類似的說法。
蕭榮一臉慚愧道:“父皇,三弟說的是,都怪兒臣太過愚笨,卷宗看的是有些慢了些。”
蕭盛其實有點不相信兩人真會用心看卷宗,於是沉著臉問了問兩個卷宗的情況。
這是問到了蕭榮和蕭善的拿手處,兩人是對答如流。
蕭盛一看這情況,心想兩人這是真用心了,就是刑部那些官員沒用心,於是他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常安,立刻去傳刑部尚書來見朕。”
他得問問刑部尚書到底怎麼回事。
蕭善看著苗頭有些不對,皇帝好像不是想考察他們的樣子。
下一秒,蕭盛開口確定了他這個想法。
蕭盛道:“朕原本是想給你們說說秋獵的事,現在好好的心情沒了。”
“秋獵?”蕭善和蕭榮異口同聲道,語氣都很驚疑。那他們豈不是下手的太早了?人家刑部官員沒告他們的狀,他們倒是把人家給告了,以後在刑部怕是要混不下去了。
蕭盛看他們這表情,相當納悶:“怎麼,你們不想去。”
“不是。”二人又同時開口,然後蕭善一臉苦巴巴的說道:“兒臣還以為父皇是想考驗我們這些日子在刑部的收獲,心裡一直很擔心,沒想到是為了秋獵的事。”
“你們害怕什麼?學的東西少也不是你們的錯,這事兒朕會提點刑部官員。”蕭盛道。
蕭善乾巴巴的應下,心想這根本不是一件事。
不過想著想著,他很快又硬氣起來了。
他說的那些話也沒什麼問題,事實就是如此。刑部那些人本來也就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把他和蕭榮給放養了。
讓他們看卷宗,說看完就知道流程了。
這話他也沒誇張,唯一隱瞞……也不是說是隱瞞,就是他沒提兩人後麵這些日子在刑部發呆的事而已。
蕭榮在一旁臉色是又青又白,他覺得自己被蕭善害了。
一會兒刑部尚書前來聽了皇帝問話,肯定知道是他們告的狀。先不說他們會不會在皇帝麵前猜穿他們,就拿他們這些官員知道這事的後果,他就恨不得咬蕭善一口。
文武百官有對立的也有是一派的,他們今日做下的事肯定會傳遍六部,到時無論他去哪一部輪值,那些官員都不屑同自己交心,更不用說為自己所用。
誰願意呆在一個會告狀的皇子身邊?
蕭善這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一句話就把自己在六部的路給堵死了。
他倒好,還傻兮兮的給蕭善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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