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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沉聽到蕭善的話, 他沒有立刻回答,他很是鬆了口氣。他告訴蕭善這些,不過是在賭。賭蕭善真如他所見的那般, 賭蕭善的性情真如謝追所說的那般。

一些事涉及到皇帝和朝中大臣, 他不得不小心。因為事情太過久遠,謝隨手上都沒有什麼證據,萬一蕭善不願意參合這些事中, 那他說了也是白說。

想當年北境軍戰敗,他祖父戰死沙場父親謝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當時就有人說是謝隨背叛了大周。他不是失蹤,而是拿這北境軍將士的性命當禮物叛逃享受榮華富貴去了。

流言紛紛之時, 北境軍士氣低落, 朝廷派來的人還在路上。這時隻需一場戰事,北境軍就完蛋。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不是謝隨的錯,那這筆賬也要算在他的頭上。

謝沉當時剛中蠱毒眼睛看不見, 眼看著謝家和北境軍要一起成他人的刀下亡魂, 他心中憤恨不已卻有心無力。

然後北境軍未敗, 謝家又出了個一個年少英勇的將軍, 名為‘謝沉’。

北境軍那時元氣大傷, 可在敵軍來犯時,‘謝沉’沒有退縮,他跑在最前麵,他利用敵國將領的輕敵之心, 靠著自己的英勇以少勝多取得了勝利。

等皇帝派人來查那次事故時, ‘謝沉’已經在軍中立下威嚴,站穩了腳跟。

北境軍仍舊相信謝家,他們不相信謝隨會把刀劍對著他們, 會叛逃。

皇帝也並未把那場淒慘的戰死算在謝隨頭上,甚至允許‘謝沉’繼續留在北境,待他立下功勞,又繼續封他為北境大將軍。

謝追在這期間也曾追查過真相,可是無論他怎麼查,當時的情況都是他們的祖父和父親親自領著北境軍陷入困境的。

他們自然不相信謝隨是叛徒,謝隨為了北境流過多少血受過多少傷他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裡麵肯定有蹊蹺,隻是查不出什麼罷了。

好在皇帝對謝家仍舊信任,謝追因此更加賣命。他怕萬一自己哪點做的不到位,就會引起皇帝的不滿和猜忌。

謝家需要皇帝的信任。

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找謝隨,邊境似是而非的傳言太多,有人說在南境見過謝隨,有人說謝隨改名換姓在北戎做官。

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傳言,甚至還有人利用謝隨之名設下陷阱想要謝追的命。

但他們都沒有成功。

謝沉剛開始失明時,他憤怒不安甚至非常狂躁。

隻是後來的事發生的太急促,危機促使他把這些負麵情緒完全壓在心底。謝追替他受傷流血,他不能再讓這人在戰場上還掛念自己。

他不能拖後腿,他飛快的成長起來,謝追每次從軍營回來見他,他都會有所變化。

那段日子很難過,可他還是很努力的適應黑暗,他一次一次的摔倒,一次一次的站起來,直到能在家中隨意走動。

說實話,這些年尋找謝隨已成了習慣,但他心裡已經確定找到的幾率渺茫。

謝隨到底了解自己的兒子,所以他在揚州等著自己去尋。

謝沉一開始並不知道是他,因為謝隨根本不怎麼和他說話,但他聽過謝隨毒發時痛到極點的聲音,直到有次謝隨毒發昏迷過去。謝沉聽到他無意識的喊著自己和謝追的名字,那時他才確定謝隨的身份。

想到往事,謝沉閉了閉眼,他摸過謝隨的臉,握過謝隨的手,他瘦的隻剩下一層皮。

蕭善能感受到謝沉身上的悲痛,他能理解謝沉的心情。如果那痛叫之人真是謝隨,身為人子,謝沉悲傷是自然。

蕭善抿了抿嘴道:“大哥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明白了大哥為什麼不在謝追跟前提這些。謝追身體重,聽到這些怕是受不了。大哥既然信任我同我說了,那我的想法就是父親既然受了這麼多苦楚,我們更應該幫他早一點洗脫掉身上的嫌疑,把幕後真凶帶到父皇麵前。”

謝沉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父親說當年敵軍來勢洶洶,連連破防,祖父和他連連上書請皇上下旨相鄰之地的駐軍支援。從北境到京城再返回北境都需要時日,前去送信的人還未歸,敵軍又來犯。當時情況很危機,祖父不得已寫信求助在西北防線上駐守的安將軍。”

“安將軍的家在尋安,處在西境和北境交接之處。他又是皇親國戚,總不能看著大周的百姓因敵軍來犯受苦受難。當然,他地駐軍未奉旨前行乃是重罪。為此祖父又寫了封折子派人送往京城說明緣由,也表示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安將軍接到信帶人來到北境,但並不是前來支援的,而是來尋私仇的。當時祖父已受重傷,父親守著他。為了保存實力,北境軍兵分兩路回營。”

“父親和祖父那一路就遇到了敵人,也不能說是敵人,而是穿著敵軍衣服的大周將士。”

“祖父戰死,父親被逼上懸崖,然後在打鬥中他扯掉了安將軍的麵罩。安將軍親自把他推下懸崖前說了那一番話。”

他說的平靜,蕭善聽得心氣翻湧。

“安將軍,如今的安國侯。”蕭善道。

謝沉點了點頭,他又把安老夫人同他祖父那點私人恩怨說了一遍。

蕭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說來安家的確是皇親國戚,安老夫人如今還備受皇帝的尊敬。

怪不得謝沉一開始不敢隨便開口,安老夫人畢竟不是常人,她是皇帝的親姨娘,在皇帝登基這件事上立下過汗馬功勞。

顧家是她娘家,她身份貴重。

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那的確不能輕易開口。

謝沉今日不提起安家,他都忘了京城還有這麼一號人。

安老夫人當日對謝追的敵意那麼大,看樣子還有其他緣由。

蕭善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若真是有人因私人恩怨陷害忠良,那父皇也不會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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