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說了:“全日製學生太虧了,要我選我肯定選半工半讀。”
有人接話:“就是,就是,半工半讀不僅不用交學費還能拿到五塊錢的工資,不比種田差。”
“我家小兒子今年十四歲,不知道可不可報名那個半工半讀。”
“你家不止一個兒子,人家葉老師說了一個家庭隻允許一個學生報名半工半讀,你家其他兒子能願意放棄名額?”
說話的人不說話了,
全都進入思考模式。
每個家庭都有好幾個孩子,大的孩子可能已經結婚生了自己的孩子,小的孩子可能還在吃奶或者還在媽媽的肚子裡麵。
但是一個家庭隻有一個半工半讀的報名名額,這勢必會引起家庭矛盾,不管結了婚還是沒結婚的孩子都不會願意把名額讓給自己的兄弟姐妹。
想到名額的事,大家沒了參觀學院的心思,全都想回家開會討論半工半讀的名額分配。
葉蓁環視全場:“還有同誌要提問嗎?”
沒有人回答。
“大家都沒有疑問了是嗎?好,那麼我宣布今天的開門儀式全部結束。”
人群騷動起來,家家戶戶都急急忙忙往外走。
大隊長家有四個兒子,三個閨女,三個閨女已經結婚。目前家裡還沒有分家,前麵的三個兒子已經結婚,且都生了兒子。
這會大隊長一家正關著們討論名額的事,大隊長愁得直撓頭發,大兒子好二兒子都想要名額,給了這個那個會不高興,給了那個,這個又會說他偏心。
“咱們家隻有一個名額,名額的事你們怎麼想?”
大隊長和黃嫂子對視一眼,隨後一起看向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全都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趙仁海第一個開口:“我想給我家大豆爭取名額,大豆是咱們家孫子輩的大哥,今年把名額給大豆,明年可以把名額給老二的孩子。”
趙仁江有不同的看法,他家的孩子還小,與其把名額給孩子,不如把名額留給自己:“阿叔,阿嬸、大哥,我想給自己爭取名額。”
“兄弟幾個中我最沒有本事,現在咱們沒有分家,還能靠兄弟們幫扶,但咱家總有分家的一天,我怕分家後我養不活媳婦和孩子。”
“所以我想爭取名額,能不能學到本事不說,至少一個月能拿到五塊錢工資,每個月省著點吃,五塊錢估計夠我們一家大小吃一個月。”
趙仁河也有自己的想法:“阿叔、阿嬸、兩位哥哥,我吧沒什麼大誌向,平時都是阿叔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其實我對名額沒想法,但是……”
他看向自己的媳婦:“阿雲生孩子時傷了身體,不能乾重活也不能累著,所以我想給阿雲爭取名額。”
孩子大了就會
有自己的想法,大隊長默不作聲,思考幾個孩子的話。
黃嫂子想法直接,三個兒子都有自己的心眼,不論把名額給哪個兒子,剩下的兒子都會有意見。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把名額給他們。
想到這裡,黃嫂子想起葉蓁的話,葉蓁學院招生不分年齡,不分性彆,其實她的年齡也不大,把名額給她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黃嫂子猛地拍打膝蓋骨,嚇得孩子們紛紛跳起身。
黃嫂子一臉鎮定說:“彆怕,今天不打你們。”
她看向大隊長:“大柱啊,名額給誰都不合適,要我說不如把名額給我,我給趙家操勞了一輩子,也是時候享享清福了。”
三位媳婦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三個兒子錯愕不已,但礙於黃嫂子的威嚴,全都不敢說話。
大隊長雙眼發亮,媳婦這一招夠狠,一下子就把幾個兒子和幾個媳婦之間的矛盾全給解決了。
他歡喜不已:“好,我做主把名額給你。”
黃嫂子笑眯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大隊長拉住她:“你去哪?”
“我去找蓁兒,我要去問她報名的事。”
與此同時,大叔公家也在討論名額的事,大叔公的幾個兒子都想給自己的孫子爭取名額。
隻是大叔公積威已久,他們隻敢跟媳婦和孩子嘀咕名額的事,不敢當著大叔公的麵討論。
大叔公用拐杖敲打地板:“名額的事你們怎麼想?”
幾個兒子齊聲說:“阿叔做主。”
大叔公放下拐杖:“行,這事我做主了。名額的事事關你們小家的利益,這樣,想要爭取名額的人舉手,然後你們輪流背書,誰能背出最多的文章,名額就給誰。”
“背文章的事從《出師表》開始,想要名額的人舉手。”
除了趙禮全都不敢舉手,大叔公沉下臉:“隻有禮兒舉手嗎?”
幾個兒子縮著脖子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大叔公氣得用拐杖捶打地板:“一群蠢貨!我就不該對你們有期盼!”
“禮兒你過來。雖然隻有你一個人爭取名額,但背書的事還得繼續,你開始吧,從《出師表》開始背。”
趙禮每天都跟隨大叔公讀書寫字,背書跟吃飯一樣簡單,聽到大叔公的話,立刻開始背書
:“先帝創業未半……”
背完《出師表》背《百家姓》,然後是《三字經》、《論語》等等。
大叔公的幾個兒子偷偷擦汗,幸好剛才沒有逞能舉手,他們都好幾十年沒有拿課本了,哪裡還記得《出師表》怎麼背!
沈家門口,黃嫂子急匆匆來到沈家,還沒進門就大聲喊:“蓁兒,在家嗎?”
“葉蓁不在。”
錢小花的聲音傳到門口,隨後錢小花走出門:“呀,是親家姐姐呀。”
她的語氣瞬間變溫柔:“葉蓁帶幾個孩子去學院了,親家姐姐進屋坐會?”
“不了,不了,我找蓁兒有事,我去學院找她。”
說著黃嫂子轉身往長木學院的方向走,半個小時後在體育館找到葉蓁。
這時天已經黑了,在月亮已經星星的照亮下,隱隱約約可見單雙杠旁邊站著幾個人。
黃嫂子急忙走過去:“蓁兒,天都黑了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葉蓁往火堆添柴,火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孩子們吵著要來玩單雙杠,姐,你找我有事?”
黃嫂子湊過去,從葉蓁旁邊的籃子裡麵拿出一個番薯扔進火堆:“嗯呐,我來跟你說名額的事,我家大柱把名額給我了。”
葉蓁撩動火堆裡麵的木柴,把番薯推進木柴裡麵:“這可太好了。姐,等你畢業了,你也來學校當老師吧。”
“我也能當老師?”
“怎麼不能?咱們學校不僅差學生,還差大量老師。”
“不過這事還在商量階段,你可彆說出去。”
黃嫂子滿臉喜色:“放心,我肯定不會往外說。”
葉蓁站起身,拿出一個紙球,因為這裡既沒有羽毛球也沒有排球,葉蓁隻能用練過字的廢紙做出一個紙球,打算用紙球當排球用。
剛好黃嫂子來了,她可以跟黃嫂子來一局紙球比賽:“姐,咱們去那邊打會球吧?”
黃嫂子跟上葉蓁:“什麼球?”
“喏,就是這個紙球。”
紙球做的很大個,體積跟排球一樣大,隻是紙球不完全實心,重量比排球重一倍。
“蓁兒啊,這個球怎麼玩?”
葉蓁走到羽毛球場的另外一邊,“特彆簡單,一會我把球拋給你,你再把球炮回給我,球在誰那邊落地,就算誰
輸。”
這個規則聽起來還真是特彆簡單,葉蓁舉起紙球:“姐,我開球了啊,看好了。”
她把紙球扔到半空,然後跳躍上去拍飛紙球。
紙球咻的一下飛過球網,很快落到黃嫂子麵前。
黃嫂子第一次玩紙球,晃了晃神錯過最佳的接球時間。隨著黃嫂子啊的一聲,紙球掉到地上,在地上翻了幾圈才停下。
葉蓁咯咯笑出聲:“一比零,姐,我領先你一分。”
“球在你那邊,這回輪到你出球。”
黃嫂子爬起身,學著葉蓁剛才的樣子把球打出去,葉蓁跳躍其實擊球,倆人你來我往地擊球,打了好幾回合才分出勝負。
這回還是黃嫂子輸,不過黃嫂子已經體驗到打球的樂趣,撿了球立刻把球扔出去。
幾個孩子看她們玩得起勁紛紛湊過去加油呐喊。
路過學院門口的人聽到聲音好奇不已,裡麵又是喊加油,又是哈哈大笑的,到底在玩什麼?
路過的人先是走進學校聽動靜,然後循著聲音走進體育館,看了葉蓁和黃嫂子的比賽後立刻被倆人的比賽吸引了,蠢蠢欲動想要加入比賽。
剛好葉蓁玩累了,把位置讓給想玩的同誌。
就這樣,越來越多的路人被學校裡麵的笑聲吸引注意力,然後看紙球比賽看得心癢難耐,恨不得自己進入球場自己發球。
人越多聲音就越大,很快學校的體育館迎來幾百人,歡呼聲傳遍整個長木生產大隊。
從這天開始,長木人民體驗到打球的樂趣,每天下工後都要約著去學校的體育館打球。
不過羽毛球場隻有一個,去得早人可以打球,去得晚的人隻能玩其他的項目。
於是體育館出現人山人海的場景,來這裡的人或打球、或玩單雙杠、或下棋,熱鬨極了。
有人感歎:“現在過的日子才是人過的日子。”
以前隊上沒有體育館,隊上的人吃過晚飯後幾乎沒有消遣活動,大部分人十八點左右就會上床睡覺。
日子在打球、下棋或者跳單雙杠中一天天過去,長木很快從夏天進入秋天,迎來長木學院第一學期的開學。
學院結束報名,報名情況跟葉蓁預料的一樣,長木幾千口人中隻有七百多人報名,且報名的都是半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