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微微一笑,頷首道:“果如公子所料,世子夫人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方紫嵐挑了挑眉,小廝趕忙斂了笑,“忍不住道謝。”
聞言方紫嵐冷哼一聲,“後麵的話呢?”
小廝愣了愣,訥訥道:“尋樟巷,暗場賭坊。”
“還真是賭坊啊。”方紫嵐轉了轉手中的骰子,“回去告訴你家公子,下次不要這般好心了。”
“為何?”小廝嘴快,下意識問了出來,隨即自感不妥,捂住了嘴。
“不該問的彆問。”方紫嵐故作凶狠,“容易惹禍上身。”
小廝麵露茫然之色,也不知她後半句是說方立輝還是自己,但也不敢追問,連連告退了。
方紫嵐舉起手中骰子,對著月光細細打量了一番。月光皎潔明亮,映得骰子愈發翠色欲滴,泛出幽幽的光,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方紫嵐接過招魂令,唇角輕勾道:“公子問話,何需招魂令?我……”
“鬼門有鬼門的規矩。”紀寧天打斷了她的話,淡聲道:“紫秀,本座既設了招魂令,便不會允許任何人例外。縱然是你,也不可以。”
方紫嵐斂了笑,紀寧天的聲音冷了幾分,“藏劍山莊與萬花山莊之事,你從何處得知?忘憂草又是誰告訴你的?還有,莫涵與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那就挨個來說吧。”方紫嵐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我知道這些事,都是在東南之地。第一件事,我自榮安王處得知。眾人齊聚暮山關之時,榮安王派人偷聽了夏侯家的談話,其中提及多年前夏侯家的一次行動死傷慘重,似與鬼門和藏劍山莊有關。榮安王曾以此事試探於我,卻不知我失了記憶,根本不記得什麼。”
她頓了一頓,“第二件事,是東南瘟疫我與阿宛被困封鎖區內,阿宛病倒時,一位醫者動了我的藥,偶然發現了其中有忘憂草,他覺得奇怪便問了我。那藥是溫崖給我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彆人能動手腳。”
阿宛聽到此處,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了些許。她垂著頭不敢看任何人,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恐懼。
“至於莫涵與我,表麵以姐弟相稱,實則沒有任何關係。”方紫嵐麵不改色從容自若道:“隻是當初為混入暮山關,誤打誤撞認了親,如今不得不繼續掩人耳目罷了。不過……”
她沒有說下去,紀寧天追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莫涵的娘親——胡夫人,倒是和我說了些了不得的話。”方紫嵐眸光沉沉,“她說,我是前朝方崇百與秦璿之女。”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異。九殿閻王除了轉輪王,其他人都是滿臉震驚,溫崖也是神情詫異,嫵青更是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一隻死了不知多少年骨頭都不剩的惡犬,和不知廉恥的蛇蠍婦人。”紀寧天冷哼一聲,語含怨毒道:“他們也配?簡直是玷汙了我鬼門。”
“公子息怒。”嫵青垂首一禮,一旁的溫崖也是一禮,“公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