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苦命的孩子。”老者不禁感歎了一句,方紫嵐期期艾艾地問道:“老伯,那我這毒能解嗎?”“這……”老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據實以告,“說來慚愧,老朽才疏學淺,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毒。”
“這毒很奇怪?”方紫嵐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時她才發現身體好像沒那麼疼了,剛才連動一下都覺得疼,而現在說了半天話,也沒疼得多厲害。
“不錯,說是毒,卻似乎被封在了你體內,這才讓你平日與常人無異。不過你服的那藥……”老者又看了看手中的瓷瓶,眉頭緊皺,“這藥也是劇毒,老朽曾在一殘卷中見過,應是斷魂草無疑。這斷魂草常人隻一口都要沒命,可據老朽觀察,姑娘你應該經常服這藥,每三個月都要服一次,老朽說的可對?”
“不錯。”方紫嵐下意識地答著,心中卻是止不住的震驚,她也聽說過以毒攻毒,隻是她用的都是這麼厲害的毒,那她身上的毒隻怕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老者幽幽地說了下去,“依老朽拙見,姑娘服這斷魂草隻怕不是為了解毒,而是為了封住你體內的毒。”“怎麼可能?”方紫嵐一臉的不敢置信,哪有用毒去封另一種毒的道理?
“姑娘莫要害怕,這隻是老朽的一個猜測。”老者將手中的瓷瓶遞了過來,方紫嵐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您但說無妨。”
“姑娘你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蠱毒。”老者歎了一口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而你每三個月服一次斷魂草,就是在養這蠱毒。”
“既然是養,那這蠱毒不是會越來越厲害?”方紫嵐越想越怕,聲音不由地有些抖。
“按理應是如此,不過斷魂草雖能養這蠱毒,但養的同時也封住了這蠱毒,這才讓你與常人無異。”“這法子與飲鴆止渴有何異?方紫嵐現在是真的想哭了,這蠱毒就算能解,她吃了這麼多斷魂草,也足夠把身上的毒變成藥石無靈的劇毒了。
“姑娘……”老者不忍見她這樣難過,思量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其實這毒……”“您是不是有什麼法子能解我身上的毒?”見狀方紫嵐心裡有了些希望。
老者搖了搖頭,黯然道:“法子倒沒有,隻是依老朽拙見,你這毒一時之間並不會要了性命。”不會要命,這是什麼說法?她還沒聽過有什麼劇毒可以不要命的。
“不過有件事老朽還是要叮囑姑娘一下。”老者的表情凝重了幾分,方紫嵐心裡咯噔一下,不會還有什麼比這劇毒更要命的事情吧?
“你中毒之事儘量不要讓他人知道。”“這是為何?”方紫嵐有些不解,不過萍水相逢,這老者也沒有必要為自己擔心太多。
“你這毒若是讓彆有用心之人知道,隻怕後果堪憂。”聞言方紫嵐有點不寒而栗,這意思分明就是怕有心人知道她身中奇毒就把她當小白鼠了。
“多謝老伯提點。”方紫嵐一邊心有戚戚地道謝,一邊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
這個朝代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誰效力,卻很清楚她深陷其中逃避不了,如今唯有步步小心,也許才能有機會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
方紫嵐暗自思忖,忽然有些害怕,雖然不靠譜的穿越她也看過不少,但是從來沒有當過真,如今真的穿越了,感覺除了手足無措再無其他。什麼既來之則安之,她現在所能感受到的,隻有內心的不安。
“姑娘?”齊叔的聲音拉回了方紫嵐的思緒,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隻是不知我夫君現下如何,有些擔心罷了。”似真似假的言語,伴著她不安的表情,卻讓身邊的人深信不疑。
“不好了……”齊叔身邊的小廝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一個趔趄栽在了幾人麵前。
“為何如此慌張?”齊叔的神色有幾分不悅,卻聽那小廝道:“襄王殿下被困風河穀,燕州告急,隻怕不多久那金人就要打過來了。”“什麼?”聞言齊叔變了神色,忙令小廝召集商隊往回走。
“姑娘?”齊叔看向一旁的方紫嵐,卻見她臉上的堅定近乎瘋魔,“幾位,就此彆過,後會有期。”方紫嵐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邊的人都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阻攔,那一刻她身上的氣勢壓得他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翻身上馬,方紫嵐的心中滿是不可思議,仿若不受控製一般,卻又仿佛那謊言成了真,沙場上真的有她心心念念的人。近乎瘋狂的念頭,她義無反顧地策馬奔向不遠處的燕州城。
很久以後,當方紫嵐再次想起這一刻,縱使她再不相信命運,卻也不得不承認,所有的不安與未知都抵不過那時瘋狂的念頭,她所奔向的地方,就是她選擇的命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