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擺好餛飩,熱絡道:“客官這可算是問對人了,小的餛飩攤在這上官府附近擺了有十幾年了,整個燕州城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
“上官府?”阿宛挑了挑眉。
攤主連忙改口道:“現在是方府了。二位客官問的這位陸唐大人,不僅家世顯赫,更是全燕州城出了名的情種。”
攤主一副賣關子的模樣,方紫嵐掏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攤主手上。
攤主歡喜地收了起來,這才再次開了口,“二位客官可知錦熙樓的老板霍三娘?十幾年前她可是煙花巷裡的花魁,連趙錦謙大人都曾是她的恩客,陸唐大人也是那時看上了霍三娘。”
“可是沒聽說霍三娘嫁過人呀?”阿宛邊吃餛飩邊提問,攤主樂嗬嗬地為她解答道:“陸唐大人確實想娶霍三娘,但他出身名門,家裡人怎會允許一個煙花女子進門?”
“這陸唐大人,家裡世代為官,父親是上官敬大人手下的大將,伯父陸知章更是燕州督察,那身份可不亞於鐘堯大人。”
“可他一心想娶霍三娘進門,甚至還請了上官家一位老夫人為她和妹妹贖身,二人進了上官家做丫鬟。”
“然而誰知那位上官老夫人的兒子強要了霍三娘的妹妹,霍三娘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自此心灰意冷立誓此生不嫁,開了錦熙樓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攤主說得十分唏噓,方紫嵐卻聽得饒有興致,“你說陸唐喜歡霍三娘,那為何不自己替她贖身?若是他自己為霍三娘和妹妹贖身,又怎會惹出後麵這一番禍事?”
“這”攤主一時語塞。
方紫嵐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況且以上官家的權勢,霍三娘又如何逃得出,還能憑一己之力開了錦熙樓?想來陸唐在背後沒少幫忙。為了門戶之彆,在人最需要的時候不能挺身而出,事後才知彌補,如何稱得上一句情種?對陸唐而言,這不過是年少時的一樁風流韻事罷了,然而對霍三娘,可是一生的傷疤。”
“這位客官你此言差矣。”攤主不認同地搖了搖頭,“陸唐大人當初也是迫不得已,不然哪個男人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受人欺負?”
“刀子沒有挨到自己身上,誰都是不知道疼的。”方紫嵐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餛飩,“一旦知道疼了就會退縮,不論男人女人,都是自私的。”
攤主嘖嘖稱奇,“我這麼多年倒是頭一次聽人這麼說陸唐大人,實在是新鮮。”
“新鮮歸新鮮,我今日什麼都沒有說過。”方紫嵐抬頭掃了一眼攤主,攤主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小攤的餛飩吃過的客官都說新鮮,二位客官請慢用,小的就不打攪了。”
“你倒是機靈。”阿宛喝了一口湯,懶洋洋地放下碗筷,“再給我來一碗餛飩。”
“好嘞。”攤主應下轉身去了灶台旁煮餛飩。
阿宛看著攤主背影,意猶未儘地咂了咂嘴,“你是覺得,鐘堯抓了霍三娘,陸唐會為了救霍三娘來找我們?”
“不僅是為了霍三娘,也是為了他自己。”方紫嵐拿勺子攪了攪碗裡的餛飩湯,清亮的湯汁在外力的作用下變得渾濁起來,“霍三娘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你以為是誰在背後給她撐腰?水攪渾了,誰都洗不乾淨。”
阿宛神色躊躇,連著聲音也低了幾分,“可是我記得公子說過,水至清則無魚,沒有誰是真的乾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