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嵐神色一震,脫口而出道:“什麼時候?”
“三個月前。”溫崖答得利落,語氣輕若鵝毛,卻偏偏壓得方紫嵐透不過氣。
“怎麼死的?”方紫嵐握著茶盞的手緊了幾分,盞中澄澈的茶麵輕微晃了晃。
溫崖側過頭不去看她,低聲道:“氣血兩虧,生生被蠱毒折磨死的。方姑娘”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阿宛打斷了,“藥偶會死,但方紫嵐不會。”
阿宛的神情是說不出的堅定不移,“藥偶本就體虛,不可與普通人相提並論,更何況藥偶一旦製成便是混混沌沌的行屍走肉,毫無意誌可言。方紫嵐從小身體底子就很好,意誌力更是超乎常人的強大,不會輕易死的。”
溫崖怔怔地看著阿宛,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隻是少了些許不可一世,多了一絲從容自若。
半晌,溫崖對著方紫嵐拱手一禮,“方姑娘說得不錯,阿宛如今足以取代我了。從今往後,我就把阿宛托付給方姑娘了。望方姑娘善待與她。”
方紫嵐點頭應下,“好說,阿宛在我身邊,你大可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護她周全。”
溫崖得她允諾後直起身看向阿宛,鄭重其事道:“阿宛,此後你照顧方姑娘,必要小心謹慎,絕不可肆意而為。公子容不得她出任何差錯。”
“阿宛知道。”阿宛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師父,那脈案”
“脈案你們無需操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讓陛下起疑。”溫崖說得滴水不漏,麵上卻仍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方紫嵐忍不住笑出了聲,“溫崖,我如今尚且好端端地坐在這,你就這副表情,是怕公子責罰你?”
溫崖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方紫嵐,看得她有些不自在,“溫崖,你這樣看我作甚?”
“方姑娘,雖說你確是異於常人,但也終究是肉體凡胎,萬事不可過於強求。”溫崖近乎肅穆的神情語氣讓方紫嵐臉上的笑愈發勉強,“溫崖,這種一本正經的話,不適合你。”
“是嗎?”溫崖鬆了神色,嘴角露出一分笑意,“公子說,你想做什麼都由著你,隻要他在一日,就定會護著你。”
“公子說,不是公子有令?”方紫嵐的笑容淡了下去,“縱使他說過這些話,也沒有讓你把這些話告訴我。”
溫崖暗歎她的敏銳,麵上仍是如常的似笑非笑,“公子不告訴你,但你應該知道,他為你做了很多。”
“溫崖,你告訴我這些,是指著我知恩圖報?”方紫嵐的語調中透著淡淡的嘲諷,溫崖搖了搖頭,“我告訴你,是希望你好自為之,做出正確的決定。”
“正確?”方紫嵐話中的嘲諷褪了些,卻多了一絲涼薄,“時候差不多了。阿宛,送客。”
阿宛看向溫崖,隻見他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她和方紫嵐跟在他身後一並走到了門口。
溫崖對內官客氣了一句久等,便頓住腳步回過頭道:“方大人,萬望珍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