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凝神為方紫嵐施了針,然後就靠坐在床榻邊守著她。之後兩日,她每日不是為她熬藥施針,就是看顧那對母子的病情。
至於林建,他一連兩日沒有見到方紫嵐,心中奇怪但又不敢直說,隻得旁敲側擊地問阿宛。而阿宛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方紫嵐舊傷複發需要靜養,把他打發了。
直到第三日夜裡,阿宛一邊忐忑地守著方紫嵐,一邊思慮三日之期即將過去,可那小孩仍是高熱不退隻剩一口氣了,若能挨到明日清晨,她該如何做?是帶他出村,還是
她正想著,就聽一聲淒厲的喊叫,在深夜裡顯得尤為突兀,讓她忍不住頭皮發麻。
“阿宛姑娘?”林建的聲音自門口傳來,阿宛走到門前打開了門,“你也聽到了?”
“是,太瘮人了。”林建苦著一張臉,“要不我們去看看?”
“好。”阿宛秀眉微蹙,跟在林建身後走向了那對母子所在的屋子。
屋門虛掩著,一推即開。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一起走了進去,隻見女人緊緊抱著那小孩哭得撕心裂肺,“衡兒,你醒醒,你彆丟下娘一個人。衡兒!衡兒”
她一聲比一聲絕望,阿宛走上前去,就見那小孩身體僵直,顯然去了有一會兒了。
見狀不知為何,阿宛忽然覺得心底鬆了一口氣,卻在一瞬之間生出一股寒意,原來她的內心竟是期盼那小孩
她不敢再想下去,正欲上前安慰女人幾句,然而還未開口就聽那女人狠狠道:“你們不要過來!衡兒已經死了,你們還想怎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宛矢口否認,女人聲聲泣血,“衡兒已經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隻求你們再給我兩個時辰,等天亮了,我送衡兒進祠堂,之後”
她死死地咬著唇,聲若蚊呐,“我便去陪衡兒,我們一家人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阿宛沉默不語,半晌才開口道:“好,我答應你,再給你兩個時辰。”
林建始終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直到和阿宛出了屋子,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方大人”
“林家村有祠堂嗎?”阿宛打斷了他還未問出口的話,他抿了抿唇,收了問題轉而答道:“有的,林家村是個小村,村裡都是同宗同族人,所以隻有一間大祠堂,就在村中心,離這不遠,昨日我還把弟兄們的骨灰送進去了。”
聞言阿宛追問道:“林家村的人死後,骨灰都會送進去嗎?”
“那倒也不是。”林建解釋道:“隻有男丁才可入祠堂,而且一般都是牌位入祠堂。”
阿宛神情凝重,轉身走了回去。她走到女人身後,見她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木頭,還有一把短刀,專心致誌地刻著什麼,口中念念有詞,反複說著“娘很快就去陪你”。
阿宛看了好一會兒,見那女人連割破了手都不自知,神情透著瘋癲卻仍一筆一劃刻得認真,她看不出端倪最終還是離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