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竟還記得我,當真是好記性。”楚彬勾了勾唇,許攸同神色漸冷,“你為何會有方大人的公卿令牌?”
“自然是方大人交給我的。”楚彬揚了揚手中的公卿令牌,“我如今是越國公府的侍衛了。”
許攸同審視的目光並未散去,他對楚彬有印象,是因前朝叛將楚翔。當年的百葉寺凶案,楚翔殺人無數,有寺中僧人、無辜香客,還有彼時前去上香的前朝淑妃和玉寧王的隨身護衛,以及相府的一位妾室,方三小姐方紫嵐的生母
事後楚翔本已逃匿得不知所蹤,誰曾想每兩日他便主動投了案,被關押後還不待審問,就在獄中自儘了。後來有一男孩聲稱是其子,主動來認領了他的屍身,便是楚彬。
時至今日,他依然能憶起那日的情形,不過半人高的男孩,費力地拖著一具成年男子的屍身出城埋葬,路上受眾人刁難謾罵,卻不曾停下。
一晃經年,當年的男孩早已成人,不知這些年他都經曆了什麼。身為前朝叛將之子,他怎就成了越國公府的侍衛?
楚彬像是看穿了許攸同所想,解釋道:“方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為報恩便入了越國公府。至於我的底細,方大人並不知曉。”
他麵不改色地說著謊話,許攸同心中存疑,卻也不好多問,索性直接道:“不知方大人命楚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珒國公大人死得蹊蹺,京兆尹府至今仍未查出死因,卻已關押了兩位世家之女,一位是朝廷命官,一位有誥命在身。”楚彬說著聲音沉了幾分,“若是許大人遲遲不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怕是難以令人信服,屆時想來不止越國公府,其他公卿世家也坐不住了。”
許攸同麵沉如水,“楚公子這是何意?”
“便是京城之中,京兆尹府行事也得有章程,不能隨意處置。”楚彬挑了挑眉,“若是歐陽大人與方二小姐這般世家之女,都能任京兆尹府拿捏,公卿世家顏麵何在?”
許攸同藏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聽楚彬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方大人好心,故而特命我來提點許大人一句,審問二位貴人之事可暫緩,當務之急是珒國公大人真正的死因,倘若始終遮掩真相,必然會”
“楚公子,京兆尹府辦案,還用不著外人來教。”許攸同寒聲打斷了楚彬的話,他卻毫不著惱,“看來方大人的話,許大人聽進去了,那我便可回府交差了。”
許攸同看著楚彬施施然行了一禮,隨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不是沒考慮過揭露真相,隻是查案曲折遠非一兩句話能夠說得清。迄今為止京兆尹府也隻查到了珒國公是中毒而亡,但究竟是何人下毒,卻沒什麼頭緒。
最簡單的法子是搜查裴家,可裴家那等權貴之家如何能允許京兆尹府行搜查之事?便是向陛下請奏,也是無果。於是他隻能讓謝晏平根據查到的毒藥,挨家鋪子去查出處,仿若大海撈針,進展緩慢。
所幸還有袖箭之事可以轉移視線,就是委屈了歐陽大人和方二小姐
許攸同思及此,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卻見謝晏平快步而來,匆匆一禮後湊到他耳邊道:“許大人,毒藥是裴珀鳴大人所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