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崖,你用不著拿話誆我。”方紫嵐好整以暇道:“我要問的事,除了你和轉輪王,世上怕是沒有第三人知道。否則,今日我見到的就不會是你了。”
溫崖沒有說話,方紫嵐唇角勾起,語調也愈發篤定,“公子向來最為厭惡有人以命相挾,若他知道原因定是要拘我回去,怎會讓我見到你?”
溫崖仍是沉默,方紫嵐的笑容中多了一絲惡劣的意味,“還是說,你想讓我把此事告訴公子,由他來讓你解釋原因?”
“你什麼時候學會狐假虎威了?”溫崖神色淡了些,方紫嵐輕笑出聲,“剛學會。”
溫崖既然肯開口,便懶得與她東拉西扯,開門見山道:“轉輪王身上也有蠱。你是主蠱,他是副蠱。”
“什麼意思?”方紫嵐疑惑道:“蠱怎麼還會分主副?”
“說是主副,說白了他是你的祭品。”溫崖薄唇勾起笑得涼薄,“不然為何你是天下第一,而他隻能在十殿之末?你該不會以為自己天資異於常人吧?”
“阿宛,你就是把我院中的花全都揪禿了,你師父還是要受罰,何必呢?”方紫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阿宛抽了抽鼻子,嘴硬道:“我樂意。”
方紫嵐敷衍地應了一聲,“那行,你揪吧。揪完記得和管家算一下錢,明天給賬房補上,讓人再去買新的回來替上。”
“你……”阿宛轉過身,紅著一雙眼睛瞪了過來,“你竟然還要和我算錢?”
“不然呢?”方紫嵐挑了挑眉,“這院中的花都是當初遷府時玉成王幫忙置備的,金貴的很。即便隻是為了麵上好看,我也得好好供著。”
“供著?”阿宛嗤之以鼻,“之前你改種菊花的時候,不是說拔就拔了?我可沒見你多寶貝這些花。”
這番一本正經的說辭既替謝晏平圓了場,又擋住了狄戎正使,讓他以為這確是正常流程,便也客氣道:“王大人言重了。這位便是今日救下爾雅公主的將軍吧?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他說罷行了一禮,曹洪受寵若驚,趕忙擺手道:“正使大人不必如此。”
幾人侯在殿外,而殿內的謝晏平始終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陛下,倘若阿宛姑娘之言屬實,恐怕越國公大人……”他話還未說完,就見李晟軒向夏侯彰使了個眼色。
“此事朕會派人詳查,你回去之後好好看顧阿宛,萬不可再出現歐陽梓柔與方紫桐那等事。”李晟軒吩咐了一句,謝晏平點頭應聲道:“下官明白,請陛下放心。”
李晟軒揮手示意謝晏平可以退下了,然而他仍立在原地,猶豫道:“陛下,東南大營重整在即,又恰逢狄戎使團在京,這個節骨眼上,越國公大人若是出了什麼事,隻怕汨羅人未必會安分守己。”
他說著頓了一頓,沉聲道:“是否要對忠正世子府嚴加看管?”
“不必。”李晟軒淡聲道:“以稚子相挾向來非朕所為,汨羅人可以送忠正世子來,但朕不會以忠正世子為盾與之相交。無論四鄰如何,大京,從來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