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說得十分唏噓,方紫嵐卻聽得饒有興致,“你說陸唐喜歡霍三娘,那為何不自己替她贖身?若是他自己為霍三娘和妹妹贖身,又怎會惹出後麵這一番禍事?”
“這……”攤主一時語塞。
方紫嵐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況且以上官家的權勢,霍三娘又如何逃得出,還能憑一己之力開了錦熙樓?想來陸唐在背後沒少幫忙。為了門戶之彆,在人最需要的時候不能挺身而出,事後才知彌補,如何稱得上一句情種?對陸唐而言,這不過是年少時的一樁風流韻事罷了,然而對霍三娘,可是一生的傷疤。”
“這位客官你此言差矣。”攤主不認同地搖了搖頭,“陸唐大人當初也是迫不得已,不然哪個男人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受人欺負?”
“刀子沒有挨到自己身上,誰都是不知道疼的。”方紫嵐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餛飩,“一旦知道疼了就會退縮,不論男人女人,都是自私的。”喡
攤主嘖嘖稱奇,“我這麼多年倒是頭一次聽人這麼說陸唐大人,實在是新鮮。”
“新鮮歸新鮮,我今日什麼都沒有說過。”方紫嵐抬頭掃了一眼攤主,攤主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小攤的餛飩吃過的客官都說新鮮,二位客官請慢用,小的就不打攪了。”
“你倒是機靈。”阿宛喝了一口湯,懶洋洋地放下碗筷,“再給我來一碗餛飩。”
“好嘞。”攤主應下,轉身去了灶台旁煮餛飩。
阿宛看著攤主背影,意猶未儘地咂了咂嘴,“你是覺得,鐘堯抓了霍三娘,陸唐會為了救霍三娘來找我們?”
“不僅是為了霍三娘,也是為了他自己。”方紫嵐拿勺子攪了攪碗裡的餛飩湯,清亮的湯汁在外力的作用下變得渾濁起來,“霍三娘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你以為是誰在背後給她撐腰?水攪渾了,誰都洗不乾淨。”
阿宛神色躊躇,連著聲音也低了幾分,“可是我記得公子說過,水至清則無魚,沒有誰是真的乾淨。”喡
方紫嵐停了手,把勺子扔在了碗裡,寒聲道:“縱使再不乾淨,他們若是都衝著我來,對我使些什麼齷齪的手段,我還回去也就罷了。可是他們為了對付我害了許多不相乾人的性命,既然他們忘了高門大戶的體麵,那麼我也不會心慈手軟留著他們為害一方。”
阿宛見方紫嵐起了殺意,不由自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軟聲道:“好啦,我知道雖說我們手上都不乾淨,但誰還不想做個好人了,吃完再說。”
方紫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阿宛,你覺得怎樣才算乾淨?這世上的事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多的是身不由己。”
“我明白你的話。”阿宛看向碗裡飄在湯上麵的蔥花,“就好比這碗餛飩,湯下麵的餛飩如何,若不親口嘗嘗就無從知曉,可用來裝點門麵的蔥花卻是一眼就能看到,縱使不吃也要擺在麵上好看。水至清則無魚,這種話不就和湯上的蔥花一樣,為了體麵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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