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琛,我是將夏侯家全都得罪透了。”紅泰挑了挑眉,肆無忌憚道:“那也與你姓謝的無關。”
“夏侯家可以與我無關。”謝琛拔劍出鞘,“但昭昭,與我有關。”
“謝琛,你不是我的對手。”紅泰啐了一口,“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條人命,但我不想看夏侯芸昭發瘋。”
他想讓謝琛知難而退,卻不料一旁的夏侯彰上前一步,“大當家,你當我夏侯家沒人了嗎?”
“你?”紅泰不置可否,轉了話音道:“李晟軒派了你來,也算是有心了。就是不知,他這份心,為的是玉成王,還是她?”
他話音未落,就見夏侯彰微微變了臉色,不由地來了興致,“若是為了玉成王,你此刻應在堂內。若是為了她,你應是去追夏侯芸昭。無論如何,你都不該留在這。”
夏侯彰臉色發白,紅泰眉目舒展,笑道:“李晟軒和夏侯家,你隻能選一個。”
像是被人戳穿了心底的顧慮,夏侯彰麵上青白不接,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到謝琛的聲音響起,“夏侯大人,你為公事,我為私怨。”
言簡意賅,是顯而易見的提點。聞言夏侯彰咬了咬牙,轉身回了堂內。
紅泰看著夏侯彰的背影,兀自笑出了聲,開口卻是咬牙切齒,“果然,李晟軒待她,從未有心。”
“你不過十四,人生還有數十載,以後都要和輪椅為伴,這也無妨嗎?”方紫嵐聲音清冷,卻透著一絲不忍,上官霂沒有料到她如此直言不諱,一時怔在了原地。
上官敏站在一旁暗自垂下了頭,聲如蚊呐,“剛剛軍醫已經告訴阿霂了。”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聽到上官霂的聲音,“縱使雙腿不便,此生都無法再站起來,也還是無妨。”
他雙拳緊握,身體挺得筆直,“少年誌在千裡,又豈是一雙腿就可以困住的?”他說罷眉頭舒展,嘴角綻出了一抹笑意。
“說的好!”曹副將說著伸手拍了拍上官霂的肩膀,“我大京男兒,就是要有誌氣!”
“漂亮話誰都會說。”方紫嵐神色漠然,絲毫不為所動的模樣宛若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讓眾人都是一個激靈,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就算有誌氣,站不起來就意味著困難,普通人唾手可得的東西,也許你花十年功夫也未必做得到,你好自為之吧。”
眾人登時沉默無比,隻有一道聲音陡然響起,打破了營中的平靜,“方大人閒話敘夠了,不如談一談正事?”
正是祁聿銘,他冷冷看著大帳中心的幾人,模樣頗有幾分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