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信鬼神,可你不能不相信宿命。”大祭司緊緊盯著方紫嵐,似是神明附身顯靈,振振有詞道:“北境起,北境終。宿命輪回,不外如是。天下,必大誅殺而後定。”
“什麼意思?”方紫嵐皺了眉頭,卻見大祭司有刹那的失神,宛若傀儡似的喃喃道:“百餘年前,陰陽家最有天賦的大祭司,為了自由,毀了陰陽家百年基業。最終她的女兒還是回到了這座宮廷,這便是陰陽家大祭司的宿命。”
“大祭司?”方紫嵐頭皮發麻,掙紮著想要下地,然而傷重難行,還未起身就跌坐了回去,疼得齜牙咧嘴。
“我心甘情願以此宿命為籠,永囚其中。”
大祭司說完了最後一句,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俯在桌案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方紫嵐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涼,還有,隱隱約約的不甘。
仿佛不受控製一般,方紫嵐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什麼宿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知道,這才是你……”大祭司說的斷斷續續,語氣卻滿是欣慰與豔羨,“不像我,心被困住了,困在一處,便永遠,走不出去了,她也是這般……”
方紫嵐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她拚儘全身力氣,從床榻上下來,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大祭司身邊,“你……”
“你看,這是金銀花……”大祭司截住了方紫嵐的話頭,將手中的金銀花展在她麵前,見她點頭道:“我認得此花。”
“金銀花還有一個彆名。”大祭司稍稍緩和了些許,氣息卻仍是起伏不定,“叫做忍冬。”
“忍過漫漫冬日,便有錦繡花開。”方紫嵐不由地伸出手,握住了大祭司顫抖的手腕,“是個好名字。”
“嵐姐姐這些日子倒是落得清閒。”諸葛鈺不溫不涼的一句話讓她不由地笑出了聲,“阿鈺這是和我置氣呢?”
“我豈敢。”諸葛鈺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端端正正地擺在了她的麵前,“這是薩珊家主要我轉交給你的。日後你若有所求,便帶著此信物去波斯請見薩珊家族。”
方紫嵐漫不經心地拿起錦盒,掂量了一下打開,隻見裡麵放著一枚金鑲玉的吊墜,鏤刻的正是薩珊家族的族徽。
她拿出來握在手中一邊把玩,一邊問道:“這東西能用幾次啊?”
“僅有一次。”諸葛鈺拿過桌上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嵐姐姐可要收好了,這東西算是一道保命符了。”
“保命符?”方紫嵐笑了笑,隨手把吊墜放到了錦盒中,“我倒是更喜歡說它是許願用的阿拉丁神燈。”
“那是什麼?”諸葛鈺神情疑惑,而方紫嵐仍隻是笑,“沒什麼,我家鄉的神話故事罷了,都是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