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醜(1 / 2)

拆了線,白辛夷正式上班。

見她換了新發型,舞廳的小姐妹們呼啦一下就圍住了她,誇她像個清純的大學生,幾個要好的小姐妹還關心地詢問她的傷。

白辛夷一一謝過,眾人這才散了,去換衣服化妝。

大上海舞廳有茶舞和餐舞,茶舞為每日下午三點到七點,餐舞每日下午八點到夜裡兩點,周六到夜裡四點。

白辛夷簽約時就和舞廳說清楚了,每天工作時間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十點。整個舞廳,除了幾個□□星和紅舞女,就隻有她和蘇皖可以選擇上班時間。

“姑娘們,這是新買的裙子,你們試試。”大家正化著妝,紅姐抱著一堆衣服過來,

紅姐話音剛落,藍百合就指著一件綴滿羽毛的寶藍色裙子說:“我要這件!”

“什麼都要搶,也不看看自己合不合適。”紅姐白了藍百合一眼,“這裙子,最適合牡丹的氣質了。”

“一個小市民的女兒,能有什麼氣質?”藍百合小聲嘀咕。

藍百合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聽力極好的白辛夷還是聽到了。

她懶得搭理藍百合,她一向敏銳,即便藍百合掩飾的很好,她還是可以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

紅姐將羽毛裙放在白辛夷的椅背上,親熱地說:“牡丹,你這幾天不在,可想死紅姐了。昨天,有幾個客人點名讓你唱呢。”

“紅姐,您還說,那天,也不知道哪來的小癟三砸我場子,您都不護著我。”白辛夷學著記憶裡原身軟糯的聲音嬌嗔道。

“唉吆,牡丹,你可冤枉紅姐了,要不是紅姐喊高經理過來,那皇軍能這麼快離開?”

“是是是,紅姐最疼我們了。”白辛夷敷衍地說。

紅姐也不生氣,靠在化妝台邊上,盯著白辛夷的臉看:“牡丹,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做舞小姐?”

白辛夷有些不高興,蹙眉道:“紅姐,合約上不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嗎,我隻唱歌,上班時間下午三點到晚上十點。”

“你家裡不是缺錢嗎,做舞小姐掙得多。你看人家姚曼卿,還是碩士呢,不也來做舞小姐了。”紅姐繼續遊說,“你要是做了舞小姐,我保你一個月至少賺兩千塊。”

舞女們除了買鐘的提成,還有坐台子的費用,以及客人消費的酒水提成。林林總總下來,有的紅舞女一個月的收入高達三千多塊,一般的舞女也有幾百塊。

相比之下,歌女的收入要少多了,□□星收入不及紅舞女的一半,一般的歌女更少了,但一個月也有個兩百來塊,是普通人收入的幾倍。

白辛夷才來三個多月,屬於新人,月收入隻有一兩百塊。

“缺錢的多了,我家好歹還有棟房子出租。一個月房租加上我唱歌的錢,可以生活的很好了。供的起弟弟們上學,爸媽也不用很辛苦,我家人很知足的。”白辛夷不為所動。

“誰還嫌錢多啊,你就不想給自己攢點嫁妝?你看你穿的,整個大上海,就找不出比你穿得再寒酸的了。”

“紅姐,你彆說了,我就喜歡唱歌。再說,人和人不一樣,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我不喜歡一身弄得珠光寶氣的。”

“你做舞小姐,也不影響你唱歌啊,你要是不想熬夜,還和現在一樣,隻跳到晚上十點。”

“紅姐,我真的不喜歡跳舞。”白辛夷正色道。

見紅姐還要再勸,蘇皖忙上前說道:“紅姐,你忘了那次牡丹的爸爸說什麼了?”

“算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想到那個中年男人在醫院裡放聲大哭,為了讓女兒和大上海解約要放棄治療的崩潰模樣,紅姐頓時泄了氣,悻悻地出去了。

“茉莉,謝謝你。”白辛夷感謝蘇皖替自己解圍。

“沒什麼,應該的,以後私底下我叫你辛夷可以嗎?”

“好的,蘇皖。”白辛夷衝蘇皖了然地笑笑。

兩人相視而笑,對上次的事都心照不宣,仿佛那晚的事情不曾經曆過一般。經曆過患難,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牡丹,我給你買了一個假發套,你那個假發套太難看了。”蘇皖拿出一個黑色的假發套出來,明顯的比白辛夷以前戴的那個自然多了。

“謝謝茉莉,不用了,我那時候戴假發套,是因為頭上纏著紗布,現在拆線了用不著帶假發套了。”

蘇皖看了看白辛夷缺了一塊頭發的後腦勺,忍不住勸道:“你還是帶上吧,你這樣怪怪的。”

“好吧。”盛情難卻,白辛夷接過假發套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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