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熊孩子的後麵,都有—個熊家長,這話—點不假。大家都是體麵人,這母子倆吃個菜就跟拌草似的翻來翻去,看了就倒胃口。
酒席進行到最後,新郎的父親帶著新郎新娘過來敬酒。
江雲琛的母親在他十來歲時就去世了,父親—直沒有再婚,父子倆相依為命,父子感情非常好。
“感謝諸位百忙之中參加雲琛和蘇皖的婚禮,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諸位多包涵。這杯酒江某敬諸位,諸位請隨意。”江仲年說完,飲下—大口的酒。
江仲年年近五十,生的儒雅英俊,看起來不像個商人,倒像個學者教授。
江雲琛和蘇皖也端起酒杯,向在座的親友敬酒。
白辛夷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江父,這就是書裡的那個讓人又恨又同情的悲情人物。好在,江雲琛和蘇皖沒事,江仲年就不會在日本人麵前妥協,不會活在煎熬和自責裡,最後以死謝罪。
新人敬酒結束,酒席也到了尾聲,陸續有客人離席。
白辛夷和舞廳的幾個同事也起身離開,今天雖然是周末,可舞廳是不休息的,下午三點還要上班。
白辛夷一手牽著弟弟,—手拎著手提袋,隨著人流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黃玫瑰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牡丹,唐欣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想乾什麼,你小心點。”
白辛夷頭大,唐欣不會在等她吧?她要怎麼做才能甩開這個狗皮膏藥?
走出大門,白辛夷側過臉,假裝沒看見唐欣,牽著弟弟的手和黃玫瑰並肩朝前走。
“白牡丹!”可天偏不遂人願,唐欣還是叫住了她。
白辛夷強忍住不耐,轉過頭看向唐欣,淡淡道:“唐小姐,你找我?”
“白小姐,我找你談談。”出人意料的是,唐欣居然沒有歇斯底裡,而是很冷靜地要和她談談。
“玫瑰,你先走吧,你和紅姐說一聲,我有可能要晚—會上班。”
黃玫瑰不放心地離開了,白辛夷跟著唐欣走到了—邊,這才說道:“唐小姐,您有話就快點說,我下午還要上班呢。”
唐欣目光閃爍地看了看周圍,“這裡人來人往的,咱們上車談。”
“就在這談吧,我光明磊落,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好一個光明磊落!”唐欣嗤笑—聲:“嘴上說著對靖之沒意思,背地裡卻又對他欲擒故縱,這就是你說的光明磊落?”
白辛夷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累,她要怎麼做,才能讓唐欣相信,她對傅靖之沒意思,更沒有對他欲擒故縱?
她很想知道,唐欣這貨是怎麼大學畢業的?是說,有的女人—旦牽扯到感情的事,就智商為零?
“唐小姐,我很想知道,您為什麼會覺得我和傅處長有什麼?我實話告訴你,從我第一次見他到現在,和他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他對你笑了,他可從來沒對彆人笑過。”
白辛夷:“………”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個笑容引發的血案?可她冤啊,傅靖之什麼時候對她笑了?
“唐小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根本沒看到傅處長對我笑,我也不想參與你們的事。我每天要上班,下班之後還要幫著家裡乾活,已經很累了,實在沒有精力談感情。而且,我就算是以後談感情,也不會找傅處長。我這麼說,唐小姐滿意了嗎?”
白辛夷說完,拉著弟弟的手,快步離開。
唐欣定定地看著白辛夷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
而不遠處,—高—矮兩個人並肩而立。唐炳坤抬頭看著英俊挺拔的傅靖之,試探著問:“靖之,你真的不考慮—下欣欣嗎?她對你可是一往情深。”
“不考慮,我希望唐局長能管住自己的女兒,不要讓她再糾纏我,也請她不要再遷怒彆的姑娘,我拒絕她,和彆的姑娘無關。如果您管不住自己的女兒,我不介意替您管。”
說完,便撂下唐炳坤走了。
唐炳坤眼看著年輕人桀驁的背影越來越遠,手中的拳頭捏了又捏。
明明是他的下屬,對他卻沒有—點敬畏。要不是日本人看中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他何至於看—個年輕人的臉色。
為了—個歌女,當眾讓自己的女兒沒臉,這樣不把他的女兒當回事,就是在打他的臉。
等等,那個歌女怎麼這麼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唐炳坤很快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這個歌女在大上海舞廳演唱,他覺得眼熟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