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有兩間客房,白辛夷住的這間是東邊的客房,這間客房是套房,有個小會客廳,一個單獨的衛生間,足足有三十幾平。
白辛夷抱著睡衣去了衛生間,將睡衣放在了櫃子上,彎腰試了試浴缸裡的水溫。
匆匆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舒適的睡衣,白辛夷躺在了寬大豪華的歐式大床上,蓋著一層薄毯子,享受著有錢人的生活。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一到三伏天,自家晚上熱得難以入睡,在這裡還得蓋毯子。他們家連一千塊的電冰箱都舍不得買,媽媽一到天氣熱了就得天天買菜,傅靖之家裡不但有進口的大冰箱,還用上了冷氣。
淡定,淡定!白辛夷握拳做了個加油的動作。自己來到這裡是為了乾革命的,不是來享受的。
白辛夷這一覺睡得極好,一夜無夢,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沒有因為換了環境認床睡不著。
她伸了個懶腰,下地穿上拖鞋去了洗手間方便、洗漱,收拾好後換上了自己衣服。
“白小姐起來了,少爺在餐廳等著你吃早餐呢。”白辛夷剛到客廳,張媽就一臉喜意地迎了上來,看白辛夷的眼神更加慈祥了。
“張媽媽,睡衣我放在床上了,還要麻煩您清洗。”通過觀察,白辛夷發現,傅靖之家裡隻有兩個傭人,張媽媽和她的丈夫張叔,都是傅靖之極為信任的人。
“白小姐太客氣了,一點也不麻煩。”張媽將白辛夷引到了餐廳,給她拉了把椅子,“白小姐請坐,早飯準備的倉促,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張媽給白辛夷盛了一碗雞絲粥,又拿了一塊潔白的餐巾放在她的手邊。
“早餐太豐盛了,謝謝張媽媽。”白辛夷坐在了傅靖之的旁邊,看著桌上豐盛精美的早餐,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了“咕嚕”一聲響。
白辛夷故作鎮定地掃了一眼傅靖之和張媽媽,見兩人麵不改色,確定他們沒有聽到自己肚子裡發出的咕嚕聲,這才優雅地端起粥碗,小口地喝起來。
她為了在文心蘭麵前表現出“嚇得吃不下飯”,昨天的晚餐就沒有吃什麼東西,下班來到傅靖之家,傅靖之不說請她吃夜宵,她又不好意思提。昨晚又累又困還不覺得有多餓,睡醒了,才感覺到餓得前胸貼後背。
張媽下去了,桌上隻剩下了白辛夷和傅靖之。
“白小姐這是把我當外人了,餓了也不告訴我。”傅靖之壓住嘴角的笑意,故作嚴肅道。
“你,你聽到了?”白辛夷咽下了口中的粥,不好意思地問。
傅靖之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聽到什麼了?”
“沒什麼!”白辛夷暗暗翻了個白眼,假笑道:“古人雲,食不言!”
還彆說,張媽的廚藝真不錯,比楊愛娣的廚藝還好。雞絲粥鮮香味美,糯米糕鬆軟香甜,鮮蝦蛋卷口感滑嫩,小籠□□薄有韌性,湯汁鮮美,咬一口都是鮮香的味道。還有幾個小菜,做的也是清淡爽口。
兩個人吃了一頓和諧又安靜的早餐,白辛夷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和傅靖之熟絡到可以同住一個屋簷下,一起用餐了。
雖然是為了“演戲”,但她似乎並不反感。
“我送你回家再去上班。”傅靖之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原本冷冰冰的臉部線條,都柔和了不少。
“不用了,又不順路,彆耽誤你上班,我坐黃包車回去。”
傅靖之眉頭輕蹙:“你不想讓高橋幸子看到咱倆出雙入對了?”
“好吧!”白辛夷不再堅持。送就送吧,反正父母早晚知道她和傅靖之“關心親密”的消息,瞞也瞞不住。
白辛夷跟著傅靖之走出彆墅,張媽和張叔正站在彆墅前。
張媽熱情地邀請白辛夷:“白小姐,有時間來玩,這麼大的房子隻有我們和少爺三個人,冷清得很。”
“謝謝張媽,我有時間就過來。”
傅靖之已經將副駕一側的車門打開,白辛夷朝張叔和張媽揮手再見:“張叔、張媽媽,再見。”
“白小姐常來玩啊!”張媽戀戀不舍地和白辛夷揮手。
傅靖之關上車門,發動了汽車,車子很快駛出了彆墅大門,朝著海格路的方向駛去。
“對了,唐欣被文心蘭注射了毒.藥,你要不要側麵提醒她一下,看看能不能挽救?”白辛夷忽然想到了唐欣,便提醒傅靖之。
“我為什麼要提醒她?這些年她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她有這樣的下場是咎由自取。何況,就算我提醒了,也改變不了她必死的結局。”傅靖之冷聲道。
白辛夷輕輕歎了一口氣,她是現代思維,潛意識裡就會覺得,即使是罪犯,也是有生命權的。唐欣再壞,也不應該是這種慘烈的死法。
“白小姐還是太善良了。”傅靖之的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我是覺得,唐欣就算是再壞,也不應該是這種殘忍的死法。是我想當然了,現在的醫學還沒這麼發達,恐怕救不了她。”
頓了下,白辛夷忽然說道:“傅靖之,你有沒有想過,趕走了日本人以後,你會做些什麼?”
白辛夷屏住了呼吸,等著傅靖之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