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不歡而散(2 / 2)

“白小姐家裡幾口人啊?”方紅一副拉家常的口吻。

“六口人,爸媽,我和三個弟弟。”

方紅麵露同情:“白小姐是老大,家裡的負擔想必很重了。”

“大嫂,這不是明擺著嗎,白小姐要是家裡負擔不重,怎麼能去舞廳上班呢?畢竟,舞廳可不是個好去處,每天要麵對形形色色的男人,萬一……..”徐雅琴本想捂嘴故作說錯話,猛然想到白辛夷的嘲諷,便立刻放下了手,將下麵的話咽了下去。

“負擔是很重,可我不覺得苦。時代不一樣了,女孩子不再是男人的附庸,女孩子也可以養家。”

“也是,聽說舞女歌女很賺錢的,就看那些男人一擲千金的做派,舞女和歌女就不少賺錢。”方紅和徐雅琴一唱一和。

傅靖之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桌下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白辛夷按住了他的手背,輕輕拍了拍,衝著方紅和徐雅琴嫣然一笑:“二位少奶奶似乎對舞女歌女有著很大的敵意,或者是對我本人有很大敵意,幾次三番明朝暗諷。請問,你們又得到了什麼?你們兩個還真是可憐蟲,除了逞一時口舌之快,什麼都做不了,還徒增笑料。”

說著,白辛夷站起身,掃了一圈餐桌上的眾人,輕笑道:“順便送你們一句,身教勝於言教,高貴是刻在骨子裡的,內心卑微的人,就算是渾身貼滿鑽石,也照樣卑賤。感謝你們的款待,告辭。”

“傅靖生、傅靖民,管好你們的女人,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過得苦不堪言。”傅靖之凜冽的目光看向方紅和徐雅琴,語氣冰冷:“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也配對我和辛夷冷嘲熱諷?以往我看在大家都姓傅的份上,不和你們計較,還真以為我傅靖之會任人揉捏?我不會對你們兩個女人怎麼樣,可不代表我不會對你們的娘家出手。”

“靖之,你怎麼能對你兩個嫂子這麼說話?”黃美雲眼看著兩個兒媳婦嚇得瑟瑟發抖,連忙嗬斥傅靖之。

“你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從我生下來起,你就把我扔給了傭人,儘心儘力地做你的好繼母。我從記事時起就知道,我的母親眼裡隻有兩個繼子,我這個親子隻是她扮演好繼母的道具。我七歲那年,被已經十五歲的傅靖民推進水池,我懷著一絲希望告訴你,可你被傅靖民的三言兩語就哄騙過去,根本不相信我,還說我撒謊。從那時候起,我就再也沒把你當成母親了。所以,你也不用拿母親的身份壓我。”傅靖之說到最後,語氣竟格外冷靜。

可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他往往更可怕。

“靖之,你為何沒有對我說過這些?”傅玉湘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說了有用嗎?”傅靖之冷笑:“你們作為我的親生父母,一個對發妻“情深義重”,對發妻留下的孩子愛重有加,一個要扮演大公無私的好繼母。而我,隻能成為被犧牲的那個。說句大不敬的,在我眼裡,你們的地位還不如張叔張嬸和王伯。”

“靖之,這些年,你…….”傅玉湘那句“受苦了”怎麼也說不出口。想他傅玉湘雖然不算個好人,可也沒有對不起誰。到了現在才知道,他最虧欠的竟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

兒子小時候他忽視他,兒子大了,他打著鍛煉他的旗幟,讓十幾歲的孩子和一群小兵同吃同住,上陣殺敵。最讓他後悔的是,他竟然懷疑自己的兒子和唐炳坤勾結,淪為漢奸。

他可是看著兒子長大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是漢奸呢?

愛重的兒子一事無成,說是廢物也不為過,最虧欠的兒子卻成了他的驕傲。

想想,還真是諷刺。

“以後這個家我不會再回來了,除非……….”傅靖之說完,抓起衣架上的西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傅靖生和傅靖民嚇得像個鵪鶉,直到傅靖之離開,都沒緩過來。

老三從沒在家人麵前發過火,對他們的挑釁也不計較,以至於他們都忘了,自己這個三弟曾經被對手稱為活閻王。

十二歲就跟著父親南征北戰搶地盤,十五歲一槍打穿敵人的腦袋。十六歲上軍校,十九歲正式成為國民革命軍的軍人。二十四歲成為師長,二十六歲對戰日軍。

傅靖之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在家裡引起了軒然大波,他開著車,按照來時的路線一路開過去,幾分鐘後,看到了坐在黃包車上的白辛夷。

車子停在了黃包車前麵,黃包車停了下來。

白辛夷見狀,從手提袋裡掏出兩角錢,遞給了黃包車夫:“就在這下吧,麻煩您了。”

等車夫拿錢離開,白辛夷忽然“噗哧”一笑,拍了拍傅靖之的肩膀,憐憫地說:“大哥,我對你的境遇深表同情啊。”

“那你還欺負我?”傅靖之有些哀怨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白辛夷:傅三真可憐,爹不疼、娘不愛。

傅靖之:有辛夷愛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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