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晚上過的驚心動魄,加上又受了傷,休息了一晚上過後,白辛夷現在是饑腸轆轆。
麵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精美早餐,白辛夷食指大動,足足吃了一籠小籠,一籠蝦餃,兩隻春卷,又喝了一碗紫米粥。雖然很餓,但她的吃相還是很優雅。
傅靖之以前還疑惑於她的良好修養和優雅舉止來源於何處,知道她是來自杭州白家之後,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和他的父親草莽出身不同,白家從前朝開始就是富紳,家裡極重規矩,女孩從小就要接受嚴格的教養,舉手投足,言談舉止,一顰一笑都要有度。
難怪他會覺得,她比一些名媛千金還要容止端麗。
白辛夷不知道自己吃個飯,傅靖之都能腦補出這麼多東西。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嗬嗬他一臉。還是餓的輕,要是餓個四五天,就是王子公主都會狼吞虎咽。
吃過早飯,白辛夷將昨天自己裝工具的布袋子和手.槍都裝進手提袋裡,和張媽說了聲再見,便和傅靖之一起出了門。
上了車,傅靖之看了一眼坐在副駕上的白辛夷,輕聲問:“胳膊上的傷要緊嗎?要不要休息幾天?”
“傷口已經不疼了,也沒出現感染的情況,我要是這時候請假,容易引起彆人的懷疑。”
“那你注意點,傷口不要沾水。”
傅靖之發動了車子,車子很快駛出了彆墅的院門,朝著白家的方向駛去。
汽車行駛了五六分鐘,在白家房子後門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你最近恐怕要忙得不可開交,晚上就不用來接我了。”白辛夷說完,便打開車門下了車,和傅靖之揮了揮手。
看著傅靖之開車離開,白辛夷拿出鑰匙打開門,進來後輕手輕腳地往裡走,快要走到自己住的後廂時,猛地聽到一道氣鼓鼓的聲音:“你給我進來。”
楊愛娣一張臉黑沉沉的,上前一把抓住白辛夷的手臂。可她剛一抓上去,就聽到“嘶”的一聲。
“辛夷,你怎麼了?”楊愛娣看著疼得臉色都發白了的女兒,立刻慌得不知所措。
“媽,進來說。”白辛夷忍著胳膊上的疼痛,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將愣怔的楊愛娣拉了進來。
“媽,你先保證彆激動,我給你看。”
楊愛娣已經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緊張地點頭:“好,你說。”
白辛夷解開左袖口上的紐扣,將衣袖拉了上去,露出了包著紗布的左手臂,紗布上還隱隱滲著血跡。
“辛夷,你這是怎麼了?”楊愛娣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你一晚上沒回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把唐炳坤殺了。”白辛夷壓低了聲音說。
她本不想告訴父母這些,可如果不說清楚,父母就會揪住她這一晚上不歸家的事不放,而且自己受傷的事情也解釋不清。父母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經曆過滅門那樣的巨大變故,承受能力比想象中要強。
“辛夷,你?”半晌,楊愛娣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輕輕地拉著白辛夷的胳膊,心疼得直掉眼淚:“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拗,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對得起大少奶奶。”
“媽,您彆這麼說,您對得起所有人,您是世上最好的媽媽。”白辛夷解釋:“是唐炳坤認出了我,他派人殺我,我不能坐以待斃。”
“辛夷,你這幾年是不是隱約想起以前的事了,故意瞞著不說,自己偷偷練武,還學會了打槍?”楊愛娣忽然有些難過,孩子暗地裡做了這麼多事,她做母親的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不然,怎麼解釋女兒從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變得這麼有本事了?
白辛夷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順著楊愛娣的話說:“我剛上高中的時候,隱約有點印象,自己小時候好像在一個大院子裡見過滿地的死人,他們死得很慘,當時自己好像很難過。從那時起,我就有個很強烈的念頭,想要為他們報仇。於是,我就跟一個同學偷偷學習武術。因為自己的本領還不夠高,我就一直瞞著你們。直到咱們家接二連三地被人欺負,我的武功也越來越進步,才忍不住出手。為了讓自己更加強大,我還跟小杜爺學會了打槍。沈老師的到來,讓我混沌的記憶忽然變得清晰起來,所以才會問你們,確定了是唐炳坤殺害了咱們白家幾十口人。”
楊愛娣的自行腦補,倒是省了白辛夷的力氣,省得她還要費力解釋自己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中午白良傑回來吃飯,楊愛娣將白辛夷殺了唐炳坤,胳膊受傷的事告訴了他。
白良傑又驚又怕,反複詢問女兒,確定女兒隻是受了輕傷,很快就能好,這才稍稍放了心。
和楊愛娣不同,他早就覺得女兒變了。有一次晚上起夜,他發現女兒穿著青幫小混混穿的衣服偷偷摸摸出門,他就知道,女兒背著他們乾了大事。
怕妻子擔心,他一直瞞著妻子沒說。但他相信女兒做的事一定不是什麼壞事,他除了替女兒瞞著,剩下的就是儘一個父親的所能,暗中給女兒打掩護。
女兒受傷,可把楊愛娣和白良傑心疼壞了,楊愛娣又是豬肝又是大骨頭的,給她補身子,白良傑說什麼都不讓她去上班。還是白辛夷說,她現在請假,容易讓人懷疑,白良傑這才作罷。
白辛夷休息了一會兒,拎著手提袋去上班。
因為她知道,還有一場硬戰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