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的心裡瞬間複雜起來,盤亙在腦海中想要報仇的信念頃刻間坍塌。
李德讓和唐炳坤不一樣,一個人知道悔悟,又願意用一生去懺悔,她為什麼非要執著於報仇?或許,讓他活著比讓他死更讓他痛苦,讓他日日懺悔不好嗎?
想通了這些,白辛夷頓覺釋然。
和來時的滿腔怒意不同,白辛夷離開時渾身輕鬆。
“傅靖之,對不起,我不該遷怒於你。”白辛夷想起來自己這段時間對傅靖之的態度,覺得很不好意思。
這段時間她鑽了牛角尖,遷怒於傅靖之,對他橫眉冷對,冷嘲熱諷。她認識了傅靖之快兩年,應該相信他的為人的。她應該早點告訴他,解開這個誤會,而不是刻意疏遠他,冷待他。
“沒什麼,都過去了。”傅靖之莞爾,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忽冷忽熱而心生不滿和怨懟,一如既往地包容她。
“嗯,都過去了。”白辛夷輕鬆地笑了,笑得甜甜的,嘴角兩邊的兩個小窩非常動人。
傅靖之看的入了神,看著她嘴角嬌俏的小梨渦,突然就想用手戳一下。
他伸出了手,猶豫了片刻後,最終在她的頭頂揉了揉。
白辛夷任由他略帶薄繭的大手在自己的腦袋上作亂,心裡甜滋滋的。
這可是溫柔男友的摸頭殺哎,她活了兩個二十來年,還是第一次。在刑警隊,雖然也有師兄因為破了案子心情大好揉她的頭,可那都是不帶一絲旖旎的兄弟間的摸頭,和捶上一拳沒什麼區彆。
因了了一樁心事,白辛夷心情輕鬆愉快,很快就下了山,到了停車的地方。
兩人開著車子回了酒店,收拾好行李退房,辦好退房手續後又去二樓的餐廳吃了午飯,休息一會後,才開車離開。
路過一家糕點店時,白辛夷買了幾樣特色點心,問了傅靖之,確定他不要後,便隻給自家買了幾盒點心。傅靖之要替她付錢,被她拒絕了。
住宿和吃飯都是傅靖之花的錢,買拜祭用的物品和給家人買東西。她說什麼都不能讓他掏錢。不管什麼時代,女人隻有獨立自強,才能給自己帶來尊嚴和安全感。
和來時一樣,兩人輪流開車,車子行駛了六七個小時,到達上海時,已經快晚上八點了,天早就黑透了。
傅靖之將白辛夷送到白家的後門,從後備箱裡拿出她的手提箱,問道:“不用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白辛夷知道他想乾什麼,揶揄道:“你急什麼,我會和我爸媽說清楚的,白家的事和你爸沒關係。”
傅靖之從車裡拿出捆得整整齊齊的幾盒點心,小聲說:“一切按原計劃進行,相信咱們去杭州的事,高橋幸子很快就會知道。”
“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去吧。”白辛夷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拎著糕點回了家。
傅靖之看著她進門後,這才上了車,開車離開。
明天還有更大的考驗等著他們,決不能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