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侵略者曆來都沒有好下場。
隨著日軍在太平洋戰場上的節節失利,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的曙光出現。
白辛夷和無數個默默奉獻的地下工作者一樣,經曆過暴露和被捕的危險,但都被她化險為夷。兩年多的時間,她借助傅靖之警察局副局長的身份作掩護,多次完成黨組織交給她的任務。
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她執行過幾次重大的刺殺行動,並為此受過傷,還多次執行過轉移進步學生和學者以及科學家的任務。去年在轉移一名物理學家的時候,她差點流掉了自己的孩子。
可她一點都不後悔,和當年的李玉群比起來,她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八年抗戰,多少中華兒女為了中華民族的解放事業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白辛夷親眼見證過的都數不清,更彆提那些她沒有親眼見過的先烈們。
好在,他們勝利了。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1945年8月15日。
隨著日本天皇正式宣布日本無條件投降,全世界一片歡呼。
被日寇鐵蹄踐踏了八年之久的上海一片沸騰,百姓們奔走相告,大街上到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可白辛夷知道,鬥爭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場戰爭在等著他們。
在國民黨全麵接管上海之後,傅靖之被重慶方麵正式任命為上海市警察局局長,關於他是否是漢奸的爭論也戛然而止。
白辛夷跟著水漲船高,被任命為衛生局醫務科科長一職。
有人歡喜有人憂,在老百姓歡呼雀躍的時候,也有一部分人提心吊膽,擔心自己被清算。因為,一場清算漢奸的運動開始了。
可白辛夷怎麼都沒想到,這場清算漢奸的運動竟然波及到江雲琛和蘇皖頭上。
這天,白辛夷正在家裡帶女兒和兒子玩耍,江雲琛的父親江仲年找上門了。
這位見過大風大浪的花甲老人,竟在白辛夷一個晚輩麵前老淚縱橫:“傅夫人,拜托您救救雲琛和小皖。我以人格擔保,雲琛和小皖絕不是漢奸。”
“江伯父,我當然相信江老師和蘇皖不是漢奸。”白辛夷將兒子交給張媽,讓她帶著女兒和兒子出去。
等張媽離開,白辛夷這才說道:“您放心,我和靖之絕不會看著江老師和蘇皖被人冤枉,我現在就把蘇皖帶出來,她還懷著孩子呢。”
“那就多謝傅夫人了,傅局長和傅夫人的恩情,江某銘記在心,哪怕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江仲年說著,竟起身向白辛夷敬了個躬。
白辛夷連忙攙扶起江仲年,將人按在了沙發上:“江伯父,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傅夫人幫了雲琛和小皖,就是救了我們這一家子。”江仲年掏出手帕拭了一下眼角,朝門外站著的江家司機喊了聲:“阿水,你把東西拎過來。”
阿水應了一聲,快步走到了小汽車旁,打開了後備箱,拎下來兩隻皮箱,吃力地走了進來:“先生,都在這兒了。”
白辛夷看⑨⑩guang著江仲年將兩隻密碼箱放在了茶幾上,一一打開,一箱子滿滿登登的金條,另一箱子是文件和珠寶。
“江伯父,您這是乾什麼?”
“傅夫人,這是江某的一點心意。”江仲年自嘲地一笑:“這些東西在江某手裡,保不保得住還是個問題。雲琛的戲院已經被沒收了,我的大華紡織又能拖多久呢?我把大華紡織的股份和這些錢財拱手相送,就當是買我兒子兒媳的命了。”
“江伯父,這些東西您拿回去,我和靖之是不會要的。救江老師和蘇皖我義不容辭,您給我這些東西就是在侮辱我和江老師蘇皖之間的感情。”白辛夷正色道。
“是江某不會說話,這不是拿錢買命。”江仲年有些慌不擇言:“這些東西放在江某手裡早晚保不住,送給傅局長和傅夫人,以你們和雲琛小皖的情誼,還能看著他們窮困潦倒嗎?”
“既然您說到我們之間的情誼,那我就不推辭了。如果您信得過我,就把這些東西先放在我這裡,我給您存起來,等江老師和蘇皖的事情解決好,我把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地還給您。”白辛夷沒有再推辭。
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測,或許江雲琛和蘇皖的事情沒有那麼複雜,隻是有些人手伸得太長,想趁著清算漢奸趁火打劫罷了。
白辛夷知道組織上會設法證明江氏夫妻倆的清白,可她還是等不了。蘇皖身懷六甲,眼看著還有一個月就要臨盆,在監獄裡多待一天,危險就多了一分。
送走了江仲年,白辛夷馬不停蹄地換上衣服,取了車直奔藍橋監獄。
她剛剛給傅靖之打了電話,得知漢奸們都被關在藍橋監獄,等待公審。
因為心裡裝著事,白辛夷車子開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藍橋監獄。
報上了傅靖之的名字,監獄長親自接待的白辛夷:“傅夫人,您怎麼來了?您看您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出去迎接您啊!”
“梁獄長客氣了,是我不請自來,打擾您了。”
“不打擾,不打擾。”梁獄長熱情地將白辛夷讓到了座位上:“傅夫人大駕光臨,是?”
“我來保釋一個人。”白辛夷沒有多廢話,開門見山地說:“我來保釋蘇皖,江皖大戲院的老板娘。”
“傅夫人,這恐怕不行。”梁獄長看著白辛夷陡然淩厲的眼神,硬著頭皮說:“上峰三令五申,這些漢奸不能保釋。”
“我可以證明,蘇皖和江雲琛不是漢奸。”白辛夷站起身,傲慢地看著監獄長:“如果我的證明還不夠分量的話,再加上一個傅靖之,這樣的分量夠了吧?”
梁獄長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我真的做不了主啊,傅夫人,您就彆為難我了,我就是………”
“監獄長,不好了,二號女監的那個孕婦情況不大好。”監獄長話沒說完,就被匆匆跑過來的一個獄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