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池淩泱怎麼躲避,不管陳遇深怎麼甩鍋,到最後,他們兩個都沒能逃過池延川的懲罰——是的,懲罰,這還是陳遇深第一次被池延川這麼罰。
而池淩泱千算萬算也沒能算到,他來到哥哥這裡後,跟哥哥第一次的親密友好互動是抄寫家法。
他們家的家法可太厚了,跟兩塊磚頭一樣,池淩泱覺得一記就能把自己拍死。
畢竟他們的壽命極長,活過了這麼久的年歲,當成為生物鏈最頂端的狩獵者時,他們的家法也就厚到叫人一隻手都捏不住了。
罰就罰唄,池淩泱也就認了,畢竟貪玩是他不對,不聽哥哥的話也是他的錯,但是當一起受罰的陳遇深根本沒寫幾個字就被池延川接走的時候,池淩泱發自內心的不平衡了。
他們原本都是在書房抄的,對著那兩本磚頭奮筆疾書——因為池延川說了,在抄完以前,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出門玩了。
池淩泱為此用出了自己的飛快手速,筆唰唰唰不停。
然而他的小嫂子抄得慢,問題也多。
筆握著不舒服,保持一個姿勢難受,家法字太小了看得他眼睛疼。
哥哥過來檢查的時候,發現小嫂子的手指被筆磨紅了,虎口還有些破皮流了血,眼睛疼得泛紅,立刻就心疼地把小嫂子抱走了——不管兩個當事人心裡怎麼以為,在池淩泱看去,那就是心疼,還有不要臉的打情罵俏。
“讓你抄書你都能不會,你還有什麼用?”池延川這麼說的時候,卻早就把陳遇深手中的筆丟遠了,“看看,都磨紅了,這裡也破了,連拿支筆都這樣,你有什麼用?”
他嬌貴的小嫂子哼哼唧唧說道:“……還不是你叫我寫的,我哪裡知道會這樣……”
“你還頂嘴?為什麼叫你寫心裡沒點數嗎?還不是因為你不聽我話隨便就跑出去了外麵。”
“……我都跟你道歉了。”
“一句道歉就想沒事了?”
哥哥的態度實在是不好,語氣也有些凶,可接下去他就抱著小嫂子出去了:“算了算了,你還是彆抄了。”
那一刻池淩泱深深地嫉妒了。
這疼的是手,又不是腳不能走,難道做嫂子待遇就能這麼好,手疼了就有哥哥抱——還可以不用受罰,不用抄家法了嗎?
看著邊上筆筒裡的美工刀,池淩泱心中頓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池淩泱也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個口子出來。
但最後他得到的就隻是池延川的一頓破口大罵。
池延川戳了兩下他的腦門,說他是不是腦子壞了,不知道自己的血多珍貴嗎,為了這點小事竟然敢割自己,一定是瘋了。
最後池淩泱不僅要繼續抄家法,還要抄兩遍。
在他抄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他的小嫂子端著一盆水果過來在他麵前放下:“很辛苦吧,休息休息,吃點水果吧。”
池淩泱隻想含淚狂奔。
陳遇深沒有手機就無法聯係溫新暖,家裡的電話又會留下通話記錄讓他覺得不安全。
陳遇深糾結猶豫了兩天,最後厚著臉皮向池延川提了這個要求,說自己想要一支手機。
他生怕池延川會問他要手機做什麼用,陳遇深不習慣撒謊,到時候要是撒謊,一定會露出馬腳。
但好在池延川並沒有問他原因,上午他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向池延川提了這個要求,下午池延川就派人將手機送到了他麵前。
他在這個世界裡雞飛狗跳,都忘了之前沒有手機的幾個月是怎麼過的。
這裡的手機倒是沒有誇張嚇人,同樣的智能手機,同樣的功能作用。
陳遇深將房門反鎖後才給溫新暖打電話——以前他在這裡防池延川一個就夠了,現在還要多防一個會不會突然從哪裡冒出來的池淩泱。
陳遇深心裡也清楚,他得先向溫新暖解釋清楚自己的真實情況,不能白白承了人家的好意卻還在這種事情上隱瞞對方。
按下號碼,電話接通,溫新暖清冷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喂?”
然後陳遇深就緊張了,他磕絆道:“……你、你好,我是陳遇深……不好意思,現在才聯係你。”
對方一聽是他,語氣溫和了不少:“是你啊,你終於聯係我了,我正愁找不著你呢。”
“嗯?”
“就是先前我跟你提過的互助協會的出資人,我跟他講了你的事情,他表示非常同情你的遭遇,願意為你提供幫助。但按照流程是先要麵談的,他得了解一些你的情況。他就明天下午有空能夠過來互助會,我正著急你還不聯係我,結果你就來了。”
沒想到時間卡得剛剛正好。
於是陳遇深先是道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嗯,那你明天下午記得過來,過來先找我,然後我帶你去見他。”
“嗯,好,我一定會過來的。”陳遇深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什麼事情?”溫新暖問了一句,隨後又說道,“我現在其實不太方便,還有其他事,明天見麵了再說可以嗎?”
這講起來又是費時費力的事情,而陳遇深真要開口了也開始不知如何妥善說明,溫新暖這麼說,他就立刻道:“……當然可以,那就明天再說吧,我現在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