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深沒有想到池延川會出現在這裡,更沒想到此時此刻接住自己的人會是他。
那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池延川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
陳遇深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 是真的, 眼前這個家夥真的是池延川。
而池延川也沒想到小金絲雀會掉下來,他就是想讓小金絲雀意識到自己在這裡罷了, 哪裡想到隻是踹了踹梯子, 就把小金絲雀給踹下來了。
陳遇深有些懵, 雖然前些日子沒有見到池延川的時候基本是在心裡罵他,但真見到了,陳遇深內心就空白了, 隻好奇池延川怎麼會在這裡。
池延川將陳遇深放到地上,拿過他手裡的東西——還真有點沉, 沒想到他眼裡一直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小東西竟然也能拿得了這麼重的東西了。
池延川看了一下編碼,伸手一甩,這兩大疊資料就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原本陳遇深看著資料被池延川拿走還怕他亂來, 結果一看,池延川的本事讓他做什麼都簡直是輕而易舉。
畢竟是吵架後的第一次見麵, 陳遇深盯著池延川, 並不想在氣勢上輸給他, 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池延川是有正當理由過來的,他道:“我來視察, 剛好到這裡,就看到你在笨手笨腳地乾活,連兩本資料都放不好。”
池延川一開口,陳遇深就隻想把他的嘴堵住。
不過清楚自己在他眼裡心裡什麼都做不好, 陳遇深也懶得計較了,“哦”了一聲,就要路過池延川走了。
池延川不敢相信他對自己就是這樣的態度,伸手拉住了小金絲雀不讓他離開。
陳遇深皺著眉頭瞪他:“……你乾嘛?給我鬆手?”
池延川不露聲色將陳遇深仔仔細細看了個遍,最後目光還是定在他剪短了的頭發上,問:“你怎麼把頭發剪了?你知道這樣你的羽毛也會變得亂七八糟嗎?”
陳遇深剪的時候當然不知道。
會剪不過是出於一時心悶煩躁的衝動罷了,剛剪完的時候他還因為整個頭部變得輕鬆了而感到高興。
但隔兩天洗澡,不小心又露出了鳥尾巴——發現鳥尾巴的長羽一根不剩時,他就知道自己成了一副什麼鬼樣子。
可是剪都剪了,世上又沒有後悔藥給他吃,陳遇深隻能接受。
好在頭上一圈羽毛沒有影響,而其他地方跟普通人類無異,除卻睡覺的時候會鬆懈外,其餘時候也不需要擔心。
即便陳遇深後悔,可當他麵對池延川時,必然是要強硬到底的:“我要工作,那麼長的頭發哪裡方便,自然就剪了。羽毛是在我身上,隨便怎麼樣,跟你才沒有關係。”
陳遇深以牙還牙,開口也叫池延川吃癟。
池延川知道陳遇深一貫是愛頂嘴的,可沒想到他在外麵待了幾天,開口更野了。
池延川道:“……怎麼跟我沒關係了?你是我養的,是我的東西。”
陳遇深很不喜歡池延川的這種態度,就算是養寵物,也不能總是對寵物這樣吧。開口閉口都在彰顯自己的主權,有必要嗎。
大概是已經接受了自己在外麵的生活,陳遇深也很努力地在活下去,現在麵對池延川根本就不怕,他看著池延川說道:“……但是你親口叫我滾的,叫我滾了再也不要回去的。”
陳遇深盯著他:“如你所願,我是沒有打算再回去了,那你又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是後悔了,想要來接我回去?”
陳遇深的語氣莫名有些諷刺,嘴角的笑也是如此:“池先生做出的決定難道也會後悔嗎?應該不會吧?”
池延川這回完全被陳遇深的話堵到心裡了。
畢竟是他先主動來看小金絲雀的,而小金絲雀卻是這樣的態度,這似乎證明他們之間更在乎這件事情的人是自己。
池延川又怎麼可能向陳遇深承認自己的後悔在乎,那不就是在向小金絲雀低頭嗎。
池延川道:“來接你回去?你做什麼夢?我說了我隻是過來這邊視察。”
“嗯,那池先生繼續慢慢視察吧。”陳遇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就繼續工作了。”
說完陳遇深就走開了,真留了池延川一個人在原地。
這還是第一次,池延川在跟陳遇深的對話中處於下風。
池延川哪裡能甘心,大步上前就將陳遇深拽了出去——雖然檔案部裡麵很大,可總有其他人在,不方便說話。
池延川直接將陳遇深拉到外麵走廊。
倒是一個壁咚將小金絲雀困在了自己的雙手之間,奈何氣氛不相符合,陳遇深隻想逃出去。
但他想推池延川的手沒能推開,想蹲下鑽出去也被池延川拉起來,還要聽著池延川道:“你彆忘記了,你能在這裡工作,也是我給你的機會。”
陳遇深立刻瞪了他一眼:“我能留下來,是因為我努力工作了。”
“你能留下來是因為我給了你留下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