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同誌……”農場的門口,馮明遜一迎上蘇湘玉,怎麼說呢,差點沒認出她來。
雪原耀白,陽光刺眼,她曾經枯黃的臉蛋兒水潤潤的,兩頰由內而外的透著紅,兩隻大眼睛看起來水汪汪的。
“你怎麼能紮兩條紅發繩,你現在怎麼也變的這麼庸俗啦。”但他居然來了這麼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對象,在農場裡就該低調本分一點?”
“你要不喜歡我紮的紅發帶,要不咱們分手?”蘇湘玉說。
“你可真是胡鬨,咱們努力那麼久,好容易我母親才認可了你,分的什麼手?”馮明遜說。
是的,甭看馮明遜是個大渣男,她母親梅乾菜曾經是朝陽農場裡的生產主任,因為身體原因才退休回的首府自己家,原來當過乾部,又是乾部家屬,家裡幾個孩子也都是乾部,她一直以來都看不上蘇湘玉。
不過,雖然看不起蘇湘玉,但每個月,老太太都要變著法子說自己身體不好,把蘇湘玉在農場的幾個工資想辦法全部借走。
畢竟有錢和愛錢是兩回事。
梅乾菜就是個有錢,但還特彆愛錢的老太太。
“分手也很正常啊,反正你媽也反對,你看我也不怎麼順眼嘛。”蘇湘玉故意說。
馮明遜顯然沒有意識到蘇湘玉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蘇湘玉了。
話頭一轉,又開始他的那一套了:“你知道咱們農場一直沒場長,現在總場下了文件,要讓咱們農場自己選個場長出來。你也知道,那個場長肯定得是我,畢竟這個農場沒我不行。現在蘇湘秀搞了個文化下鄉,據她說成效非常顯著,而你讓母雞增產的事情,也足可以在咱們大場長的麵前大書一筆。就明天晚上吧,湘秀展示她的文化下鄉成果,你公開你的養雞配方,爭取一舉幫我把農場的場長拿下來,好不好?”
“不好,養雞的事情現在才進行到中間階段,我沒辦法現在就公開養雞的配方。”蘇湘玉這一回說的是實話。
但在馮明遜聽來,她卻像是在推脫,不願意公開養雞配方。
畢竟蘇湘玉一直以來聽話慣了,這種忤逆就讓馮明遜格外生氣:“小蘇同誌,你要這樣,就彆怪我隻表揚蘇湘秀一個,她現在的覺悟,意識,黨性都比你高得多。”
說著,馮明遜甩手離開。
當然,上輩子也是這樣,他總說,你看蘇湘秀的意識,黨性和覺悟有多高,你再看看你。
特殊時期,特殊環境,讓大家把覺悟和黨性看的比生命都高。
而覺悟和黨性這玩藝兒,光靠死乾硬乾大家是看不到的,你必須把它說出來,所以才有了一本本的語錄,紅/寶書,才有了不論任何時候,大家都必須舉著拳頭宣誓的慷慨激昂。
而慷慨激昂和外在表現,文工團的姑娘們可比蘇湘秀這些知青們會演得多。
所以上輩子的蘇湘秀混的風聲水起,而蘇湘玉,白當了老黃牛。
但現在,蘇湘玉畢竟不是原來那個她了。
覺悟和黨性?
在她這兒都不及抓緊做任務,從係統那兒給自己換點補貼更來的實惠。
她現在自私自利,隻管自己。
所以,一到雞棚,蘇湘玉就得立刻往油桶裡裝雞蛋。
這是她走私的最後一桶雞蛋,打算再替葉向東和於磊謀點福利,就該考慮如何進行下一步的問題呢,外麵有人吵起來了。
“要不要臉啊,躲在雞棚下麵看我們怎麼養雞,你咋不鑽雞屁、股,哦不雞肛/門裡麵看著去呢,看我不揍死你。”是於磊罵罵咧咧的聲音。
緊接著,是糧倌王自勇的聲音:“誰稀罕看你們是咋喂雞的,我就雞棚裡走走不行嗎?”
糧倌王自勝跟朱琳倆在談對象。
蘇湘玉估計,朱琳是不服氣,於是派了王自勝來看自己究竟是怎麼喂雞的。
沒想到他一來,就給於磊抓了現形了。
於磊囂張的不行,拳頭時時往糧倌的鼻子前湊著:“不行,這雞棚屬於我和我姐,誰要不經我允許經過,就吃我倆拳頭。”
那副囂張的樣子,連蘇湘玉都想揍他。
“你就不能消停點嗎於磊,為什麼動不動就跟人吵吵打打?”蘇湘玉出來說。
於磊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我不是有你這個姐嗎,既然有你這個姐,現在在農場裡,我就算橫著走也沒人敢管我,老子天下第一,誰叫咱會喂雞呢。”
【注意,於磊再膨脹下去,將會因為打架鬥毆而死。】係統發出冰冷的警告。
蘇湘玉也很生氣,她還沒見過於磊這樣兒的孩子,慫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就因為養雞立了點功,他現在就想在農場裡稱王稱霸,隨便打人啦?
“那我可以一腳把他給踹出去嗎,狐假虎威,見誰都打,這太過分了?”蘇湘玉說。
當然,係統的聲音依舊那麼冷酷。
【不可以,他也是知青,也是你將要改造的對象,要你能讓他上大學,獎勵100000金幣。】
這個係統簡直就像個傳銷組織,不止要她建設邊城,還附帶洗腦工作。
就於磊這種大腦缺根弦,整天隻知道耀武揚威的人,怎麼改造?
讓他上大學,給蘇湘玉一萬塊她都不乾。
最終,王自勝氣惺惺的走了,於磊當然大獲全勝。
看那樣子,他膨脹的簡直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宿主應該早點公開養雞配方,爭取讓邊城知青受益,當然,您自己也將得到屬於自己的大獎喲。】係統又說。
不止馮明遜想要養雞的配方,就是係統,一開始叫蘇湘玉養雞的時候,抱著的就是造福邊城的目的。
所以,就算王自勝不悄悄的偷看,蘇湘玉也肯定得公開養雞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