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海城,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雨,空氣中滿是潮濕粘人的氣息,悶的人心煩氣躁。
雨下的又急又促。
裕海高中,
高二理科教師辦公室卻四麵開窗,任憑雨水打進窗格。
謝寧低垂著頭,滿身狼狽的站在屋內最左側的辦公桌旁。
一頭紅發混著半乾不乾的泥水,身上的校服滿是臟汙,像似去水坑裡滾了一圈,衣擺邊緣稀稀拉拉的滴著水。
“你要是老實待著,同學們會去欺負你?!”
頭頂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把辦公桌拍的哐哐作響,怒聲大吼,“全班就屬你幺蛾子最多!”
謝寧低頭看著腳尖,隻覺腫起的右臉頰像似被火燒了一樣疼得厲害。
他不知道彆人穿書是什麼樣的,他隻知道他剛穿過來就被人按在水坑裡打了一頓。
謝寧心裡委屈巴巴,
那麼多人打他一個,連“救命”都沒給他機會喊。
一天前,謝寧照常到城郊開發區的工地打暑假工,正哼哧哼哧搬磚時被不明的高空拋物砸了個正著,當場便沒了意識。
等再次睜眼,就被幾名穿著校服的人推搡到了泥濘的水坑裡,刺耳的辱罵聲響在耳旁,還未等他搞清楚狀況,拳頭就跟著雨水一塊落了下來。
要不是每天都閒出屁的體育老師路過製止,謝寧都以為自己要再升天一次。
等搞清楚了狀況,才發現自己穿進了一本ABO文中,成了裡麵與他同名同姓的炮灰omgea。
“這次是不是又是你先挑的事?!”
謝寧疼得咧了咧嘴,甕聲甕氣道:“不是。”
中年男人顯然不信,“你要是不惹事,彆人會無緣無故打你?!”
謝寧癟著嘴,在心裡默默的翻了個大白眼。
進入五月的海城雨斷斷續續沒怎麼停過。
身為炮灰,謝寧連信息素也是惹人嫌的鯡魚罐頭味。
不僅如此,連生理鹽水也相當有味道,平常都貼著信息素阻隔貼,噴大量香水來遮蓋自己身上的氣味。
今早是個大晴天,謝寧出門時沒有帶傘。
誰知去學校的路上,卻像是老天爺倒洗腳水一樣,下起了瓢潑大雨。
貼在後頸的阻隔貼被雨水打了個透,噴的香水也留不住香,謝寧身上該死甜美的味道自然也無法掩蓋。
雨季教室通風差。
謝寧進教室時特意將衣領拉高,幾乎將整個下巴都掩進了衣領裡,埋頭縮在座位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待著,但依然蓋不住信息素的味道。
沒過多久,教室裡就接二連三的響起了抱怨聲。
“媽的,誰吃屎了?!”
“那誰快把窗戶打開,這味絕了!”
“這爛魚味臭的老子眼睛疼!”
“這tm是生化武器吧!”
“艸,惡心死了!”
在聽到後桌第二次低罵後,連椅子都還沒坐熱乎的謝寧攏了攏衣領,打算去廁所待著。
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手邊的水杯。
嘭——
鋼製水杯掉落在地上發出噪音震得人頭皮發麻,就像在煩悶空氣即將被燃儘的導火線,一發不可收拾。
“謝寧你要是還要點臉就趕緊出去,教室裡全是你爛魚味,聞著就惡心!”一個omega捂著鼻子,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教室裡也有人隨之附和,
“要是我,我都沒臉在教室裡待,也不知道謝寧哪來這麼大臉。”
“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他做的丟臉是還不少?你也不問問他,他還要臉嗎?”
謝寧性格孤僻,班裡也沒有朋友,刺耳的譏諷不斷傳入他的腦海,看著同學們看他的眼神,複雜的情緒湧入心頭,謝寧一時間愣在原地竟不知惱怒和羞怯哪個更多。
那名omega見謝寧站在那裡不動,以為他不願意出去,當場便上前推搡了起來。
謝寧被他的力道拽的生疼,纖細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道刺目的紅痕。
謝寧反射性的推了一把,那名omega被他推了個踉蹌,瞬間引起了民憤。
一時間幾名omage和alpha上前,直接將謝寧扔出了教室。
被幾人推搡,原身自然也來了些脾氣,想要反抗,但寡不敵眾,最後被按在水坑裡暢遊。
校服濕漉漉的粘在身上,掛著彩的白皙小臉上還時不時滑落泥水,謝寧抬起爪子抹了把臉,也不知道手和臉哪個乾淨。
王中海看謝寧是越看越不滿意,性格陰沉,不融入集體,平時屁都打不出來一個,卻總是悶聲乾大事,違反風紀染發戴耳釘,拉低班裡平均分,三天兩頭惹事,要不是收了上麵的好處,早把他攆出實驗班了。
“5000字檢討,晚自習在班裡朗讀,再給同學們道個歉。”
“憑啥?!”謝寧幾乎是脫口而出,當了十幾年好學生還從沒被要求寫過檢討。
這件事怎麼說也是雙方都有錯,雖然原身的信息素是主要原因,但他們打人也不對。
憑什麼就他在這挨訓,還要寫檢討?
就憑你年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