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吧。”
應可兒速度比上次更快,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麼似的,有種發狠的勁兒在裡麵,紙箱都被她壓得變形,很快,盒子裡的東西暴露在空氣中——
赫然是一條款式潮流的手鏈。
將這首飾盒丟到一邊,應可兒馬不停蹄地拆下一份,一、二……接連十個盒子,裡麵都是不一樣的首飾,但共通點是,都跟蘇明繡曾經送給她的禮物類型重疊。
眼下這場景,就是傻子也猜到不簡單。
應可兒把拆紙刀往地上一丟,開始挽袖子,額間青筋直跳:“到底是哪個混蛋故意整我,虧我昨天還以為是自己倒黴,沒想到都是陰謀!這崽種彆讓我抓著,否則我肯定把他皮都扒下來!”
弄壞了蘇姐姐送給她的禮物,還堂而皇之地送這麼多同類產品過來,表麵上看似賠罪,再看這收件人卻寫著蘇明繡,這分明是一種挑釁!
而且還是衝著蘇明繡去的!
說到這裡,應可兒看著蘇明繡,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就讓人去……”
話未說完。
她便聽見一陣很低的笑意,被挑釁的人倚在樓梯欄杆邊,單手抵著額頭,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動,可無論是這笑聲裡的情緒,還是她唇角的弧度,無不昭示著她此刻心情格外愉悅的事實。
應可兒腦門上忍不住冒出個“?”
見到蘇明繡如此模樣,她下意識發問:“姐姐知道送禮的人是誰了?”
蘇明繡笑意漸止,黑曜石般的眼眸裡仍泛著溫和的光,而後,應可兒聽見她用前所未有的寵溺語氣輕快地給出答案:
“一隻小狗。”
應可兒:“???”
早猜到答案的蘇明繡望了眼滿地的品牌禮物,在腦海中問係統:【你確定她真的負債了?】
待係統給出肯定的回複後,她抬手摸了摸下巴,問應可兒:“想不想氣回去?”
應可兒眼睛一亮,甚至開始摩拳擦掌。
蘇明繡很快給出答案:“去找個專櫃訂一枚寶石戒指,記得發朋友圈,就說是我送你的——”
“到貨那天,我跟你一塊兒去取。”
-
應可兒十分不解。
但她憑自己的本事,確實沒抓住那個敢弄壞自己禮物的家夥,隻好滿腹疑惑地照做,等到櫃姐給她發消息,禮貌詢問她什麼時候有空來店裡看成品時,她一刻都等不及、膽大地翹了一節表演課,回家催著蘇明繡出門。
抵達目的地後,櫃姐將她們迎入貴賓區,端來果盤與糕點,半蹲在她們身邊,捧著盒子給應可兒介紹這戒指的材質,輕聲細語地同她商量,若是設計不滿意,可以再換。
應可兒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往周圍張望了一圈,小聲問蘇明繡:
“那個家夥,真的會來嗎?”
即便沒有係統的提醒,蘇明繡也能猜出餘映嵐的行蹤,聞言她唇角笑意更深,起身往外走,“你先看著,我去看看其他產品。”
應可兒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最終還是乖乖地留在這屋裡。
產品經理聽見她也想訂做首飾,很快領著她單獨去到另一個屋裡,同樣奉上果盤與茶飲,與她慢慢道:
“我們最近有一批成色很好的寶石,稍等,我去給您取來圖冊。”
蘇明繡頷首,同時拿過旁邊的茶飲,紙杯在掌中轉了轉,她帶著笑飲下。
杯子重新被放回桌上。
房間裡忽然放起了輕柔的音樂,還有一股沉沉的檀香味兒散開。
蘇明繡沒有抵抗這股困意,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睡熟了。
房間裡處處是厚重的簾子,隔絕了外界對貴賓室的窺視,給予貴賓們舒適的個人空間,然而此刻,卻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從簾後出現,很快走到熟睡的蘇明繡麵前。
俯身時,她見到蘇明繡眼底很濃的蒼青色。
玉白的指尖輕撫上蘇明繡的眼睫,撥過那鴉羽般的長睫毛,發覺未將人驚醒,來人才輕輕觸碰那眼窩處的失眠痕跡。
她忽而無聲地露出笑容。
——原來隻有自己能治她的失眠,彆人都不行。
但這笑又很快變得冷卻,深棕的眼睛裡陰冷一片:那又怎麼樣呢,蘇明繡還不是將她棄之如敝履?
這種對自己、對彆人都冷酷的人,光用真情是留不住的。
-
【你到底想做什麼?】
此刻,蘇明繡的腦海裡,係統對她的裝睡行為大為震撼,忍不住調高了分貝質問她。
蘇明繡嗅見那股冰冷的薄荷香,神經都跟著放鬆了下來,一時間竟真有些困意,連回答係統的問題都提不起勁:
【如你所見,在度假的同時,順便改善睡眠質量。】
係統:【?】
它警告道:【現在已經不是你們談戀愛的時間了!你不許碰她!】
蘇明繡敷衍地嗯啊幾聲後,察覺到對方執起自己的手,懶洋洋地逗係統一句:【我可沒碰她,這是她主動碰我的。】
她以為好不容易見麵,餘映嵐應該會在她周圍待久一些,可直到手重新被放下,那股淺淡的薄荷味遠離,她都沒等到餘映嵐更多的動作。
靠在沙發上假寐的人慢慢睜開眼睛。
室內仍被厚重的窗簾環繞,那股熏香的氣息未散,音樂卻已經停了。
屋裡連多餘的一道影子都沒有。
蘇明繡順著指間添的不適感看去,隻見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無名指,竟多了一圈纏繞,那是……
一枚荊棘編織而成的戒指。
深黑色的長刺,在貼近指根的部分,被巧妙編織地極為服帖,但從那張揚的、紮得自己中指和小指隱隱不適的刺來看,它遠沒有這般乖巧。
更重要的是。
這荊棘瞧著鬆鬆垮垮,若要抬手取下來,不好使力不說、原先服帖挨著皮肉部分的硬刺,定會倒刺進血肉裡,越想往外拔,就會紮得越深。
蘇明繡盯著這荊棘戒指看了半晌,重又低笑出聲,末了眉開眼笑地喟歎道:
“真生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