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軟在想,她剛才怎麼就昏了頭,以為這個Alpha跟外麵那些人不同?
分明是一樣傲慢無禮、不懂尊重為何物的家夥!
出於一種莫名發覺自己受騙後的憤怒,楚軟狠狠撕開棉簽塑封,抽出一根,二話不說按到了蘇明繡還滲著血的右手掌心虎口上。
蘇明繡左手的手套仍未取下,原本隻放在懷中人的脖頸附近,食指卡進頸環與白皙的肌膚間,而今陡然被小朋友下重手在傷口戳,她動作一頓。
隨後,左手上移,拇指按在了楚軟的唇間。
“——倒忘了另一件事。”
相對於omega柔軟如嬌花的唇瓣,無論蘇明繡平日裡用來保護雙手的這副手套材質多麼親膚,在她這不太講究的動作下,很快將懷中人淡色的唇,搓成了乾花玫瑰般的深紅。
“人類的唾液裡含有超過六百種不同的微生物細菌,如果你再表現出明顯的咬人傾向,我不得不懷疑你有感染狂-犬病毒的可能性。”
楚軟被她的力道按在懷裡,掙脫不得,而今又被她在唇畔摩挲的動作惹出明顯被冒犯的感覺,正想故技重施,再給這個討厭的alpha來上一口,耳邊就不疾不徐地傳來這樣一段。
她微微啟唇的動作隨之一滯。
蘇明繡覷著時機,拇指朝上一挪,成功抵上omega的一顆貝齒,她仿佛沒看見楚軟臉上寫滿的咬與不咬的糾結,手指又往裡探了探,卡進了對方的齒關。
就在楚軟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刹那,蘇明繡的話又恰到好處地鑽入她的耳廓。
“現代社會醫學發達,我已經很久沒看到狂犬-病例了——”
“要是讓我找到一個,肯定會申請嚴密控製起來,好好觀察發病過程。”
“……”
omega的臉色變了又變,正想說這種行為是違法的,但想到蘇家的權勢,還有自己現在這板上釘釘的未婚妻身份,再想到諸多連社會新聞都無法登上的omega被欺負的事跡,她的神情最終定格為屈辱,根本忘了要強調自己沒病的事實,而是強忍著顫抖,由著對方指尖動作。
但蘇明繡很快就放開了她,語氣裡還帶著促狹的笑意,“牙齒清潔工作做得很好,牙齦顏色健康,沒有齲齒。很好,去漱口吧,衛生間在剛才那間房對麵。”
楚軟:“……”
直到被那懷抱鬆開、腳尖重新踩在地麵上,她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很快,她就跑進洗手間,隻要能讓她離這個變態遠一點,她做什麼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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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得了一時,楚軟躲不過一世。
在洗手間龜縮了半個多小時,發現這樓高十多層,且牆體上沒有任何能供人移動的設施之後,omega不得不遺憾放棄逃跑念頭,磨磨蹭蹭地開門出去。
蘇明繡仍在廳堂裡坐著,隻是此刻用右手小指將左手手套扯下,再自己給自己重新找了根棉簽,蘸碘伏在傷口上消毒。
聽見動靜,她頗有些訝異地揚了下眉頭。
“你還在?”
“怎麼,沒琢磨出來怎麼從二十樓安然逃跑的方法?”
被說中想法的楚軟目光遊移。
很快,她又虛張聲勢地對蘇明繡道,“我……我不想跟你結婚,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非法同居是不對的,你得放我走。”
“好啊。”
蘇明繡笑眯眯地看著她,應得很乾脆。
正在搜腸刮肚、想組織出更多道理的楚軟被她的乾脆弄得一愣,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倒是蘇明繡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隻見那白玉無瑕、骨節分明的漂亮手背圖,被好一片礙眼的棕黃色玷汙。
而那片棕黃的中央,還有幾顆齒印。
蘇明繡左手手肘壓在扶手上,手背支著下頜,深黑色的桃花眼朝她看來,以格外講理的態度同她道:
“在婚姻方麵,我向來支持互相尊重——”
“但基因檢測的結果和規定,是法律定下的,我自問對楚軟小姐沒有任何不禮貌的地方,可之前的初次見麵,楚軟小姐就浪費了我寶貴的兩個小時,讓我在本該休息的時間得不到休息,以疲憊的姿態回到工作崗位。”
“今天,楚軟小姐是被家裡人以暴力手段押到這裡,這並非出於我本意,而楚軟小姐將我與他們視作一丘之貉,無辜遷怒於我,將我咬傷。”
頓了頓,她又以隨意的態度補充道,“哦,答應給我上的藥,還是我自己完成的。”
說到這裡,蘇明繡似笑非笑地用目光上下掃過站在不遠處、已經有些局促不安的人,“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我憑什麼幫你解除這樁婚約呢?”
“我認為沒有挾私報複,我已經表現得足夠禮貌了。”
楚軟的雙手不知何時交握,不安地攪在一起。
看著這樣可愛的小朋友,蘇明繡突然覺得麵對這樣單純、三言兩語就能被人忽悠瘸的主角,自己真是太可惡了。
她剛想打住欺負人的行為,忽聽小姑娘訥訥地道出一句:“……對、對不起。”
誒?
楚軟似乎已經忘了,剛才拿著擦藥的借口將她拉進懷裡,甚至還占了她便宜的人是誰,麵色漲紅像是蒸籠裡快要破皮的熱包子,強撐著又說一句:
“你說吧,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等原諒了,就能聊不結婚的事情了吧?
蘇明繡:……你這樣說我可就不困了.jpg
她遲遲沒有提出條件,隻用那雙格外深情的眼睛,上下打量楚軟,可omega被她看得更加不安,甚至忍不住出聲道:
“我不會再反悔了,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條件,我都會答應。”
“你隨便提!”
在她的催促下,蘇明繡緩緩抬手打了個嗬欠,似是為了遂她意,用隨意的態度出聲應答:“哦,那你今晚留下。”
楚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