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一本正經帶著笑道:“啾啾想聽~”
小朋友撒嬌欸!
白裕咳嗽了好幾聲,很是拘束窘迫,但是,但是小朋友想聽欸!
他卷長的睫毛瘋狂顫動,喉結上下翻滾了幾下,半蹲下來,看著小朋友的眼睛,很鄭重地說:“你是我最愛的寶貝。”
啾啾小手捂住眼睛,害羞但笑容擴大:“謝謝爸爸!”
白裕:“?”
他家小朋友已經小跑著回了隊伍,和哥哥姐姐們炫耀自己完成任務了!
白裕沉默兩秒,哭笑不得。
好家夥,把他爸爸當成工具人了?
但不可否認,白裕從說出這句話後,好像開啟了什麼開關,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的,不能逗小寶貝開心。
五個小朋友玩飛行棋累了,又一起趴在桌上畫畫,下五子棋,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一直在抽大冒險。
偶爾會看見一個小朋友啪嗒啪嗒地跑到家長身邊,大聲宣布自己對家長的喜歡,偶爾又能享受到小朋友害羞但是很堅定的親親,玩得超級儘興。
就在小朋友們一起頭挨著頭,準備再玩一局再去看電影的時候,相念裕的爸爸到了。
他第一次到白裕家,被白裕邀請進來的時候,還有些詫異。
不過對方話少,也很少表達自己,沉默地跟在白裕身邊,往裡走。
“喏,你兒子,你做親子鑒定了吧?”雖然是問話,但語氣顯然十分肯定。
白裕相信,若是沒有做親子鑒定,對方不會屈尊過來的。
遊宿點頭,“我來接他回去。”
白裕驚訝:“不培養下感情?”
遊宿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培養感情……?
他甚至有些不解地扭頭看向白裕,顯然也不是很相信,這句話會是從白裕嘴裡出來的。
白裕沒感受到,或者假裝沒感受到。
他遙遙指了下自己家的小朋友,眉宇間滿是意滿:“我兒子,你看,多活潑,可愛吧?”
白裕感慨:“我家啾啾就是離不開我,玩個遊戲都要時不時地溜過來親我說喜歡我,真是一種甜蜜的煩惱。”
遊宿:“……”
他欲言又止地張張嘴,最終還是安靜地閉上,不給白裕過多炫耀的機會。
但白裕顯然不會就這麼死心。
他繼續跟遊宿炫耀道:“我兒子和你兒子玩得挺好,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聯係你吧,因為我兒子求到我這來了。”
遊宿麵色不變,“你兒子知道你話這麼多嗎?”
白裕冷笑一聲:“你兒子怕是連抱你都不敢吧?”
遊宿:“……”
遊宿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說實話,在接到白裕的郵箱時,他一度還懷疑過是惡搞,或者白裕被盜號了。
哪怕他去調查了,知道相念裕就是自己兒子,也沒有太多的感受。
他把全部的感情逗投入到了事業中,很難對一個生命負責。
過來,也不過是給孩子一個交代而已,畢竟孩子另一個父親估計馬上就要進去了。
所以,最開始,他對白裕的這些炫耀,表現得十分的淡然,甚至不解。
曾經他以為白裕和他是一類人,雖然白裕還在奢求感情,但最終他總會和自己走的道路殊途同歸。
可現在……
啾啾玩遊戲也沒有忘記爸爸的,他會時不時地扭頭觀察爸爸在哪裡。
如果在他的視野中看不見白裕,那他就不會繼續玩鬨,而是去找白裕,直到白裕再度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或許也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小朋友這一次也是,像是設定好一樣,開始探頭找爸爸。
他看見爸爸和一個跟他差不多身量的叔叔走在一起,自己的爸爸更加修長,身形也有種貴公子的自然。
小朋友暗暗比較,開心得不行。
以後的啾啾是不是也這麼好看呀?
小朋友想著,沒忍住,用大冒險的借口,抱著小卡片去找爸爸了。
白裕也一直關注著小朋友的,他在小朋友奔過來的瞬間救張開手半蹲下,成功在啾啾撞到懷裡的瞬間,把小朋友一舉抱起來。
啾啾坐在爸爸的臂彎裡,隱隱注意到旁邊叔叔的視線,不好意思地將小腦袋埋在爸爸的肩膀裡。
白裕輕聲問:“怎麼?”
他沒注意到,自己和小朋友說話時,聲音是多麼的溫柔。
小朋友也沒注意到,那個冷冰冰凶巴巴的爸爸仿佛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啾啾隻記得爸爸超級帥對啾啾超級好。
他蹭蹭白裕,聲音黏糊糊的:“想,想你啦!”
白裕哦了一聲,冷酷無情:“卡片,給我看看?”
啾啾眨巴眨巴眼睛,巴巴地將卡片遞上去,有些心虛。
因為小朋友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抽了什麼樣的卡片,就是突然想要爸爸抱了,所以過來了。
白裕凝神看著卡片上的幾個字:學狗叫。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朋友,小鵬與雙手捂住眼睛,隻從指縫裡透露出一絲小表情,忐忑地看向爸爸。
白裕輕挑眉頭:“親親爸爸,說最喜歡爸爸了?”
啾啾緩緩睜大了眼睛,嘴硬:“啾啾想,想親爸爸啦!不是大冒險!”
小朋友顯然沒意識到自己被爸爸套路,隻是隱隱想到他們好像沒有這麼一張卡片,又不敢肯定。
管他呢,啾啾想親~
啾啾抱著爸爸的腦袋,大大地親了一口,聲音軟乎乎的:“啾啾,最喜歡爸爸啦!”
白裕忍笑,沒忍住,慢悠悠地將自己手中的卡片翻開,“啾啾,爸爸撒了個小謊。”
小朋友探頭,一眼就看見上麵的學狗叫三個字,那眼睛瞪得更圓了:“學,學狗叫?”
啾啾茫然地接過小卡片,不解地看了好幾遍,沒懂爸爸為什麼要騙他。
他鼓著腮幫子,有一點點生氣了。
爸爸卻不緊不慢地開始哄崽:“原來啾啾是真的想我了,爸爸好高興。”
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小朋友鼓起來的腮幫子也緩緩降下去,小朋友不好意思地捂著眼睛,過了幾秒又捂住爸爸的眼睛,語氣認真:“啾啾一直都很想爸爸哦。”
白裕頓了兩秒,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的回應讓小朋友彎起了漂亮的眼睛,沒忍住抱住爸爸的脖子,不願意下來。
他年輕力壯的爸爸也舍不得將小寶貝放下,乾脆抱著小寶貝,招待著遊宿往裡走。
從剛剛就看著父子倆和諧一幕的遊宿隱隱有些羨慕起來。
或許,白裕確實和他不太一樣。
遊宿想著,看向不遠處的孩子堆中,那個依舊靦腆笑著的男孩,若有所思起來。
……
“小鯰魚,你爸爸好霸氣哦!”濤濤湊到鯰魚旁邊,眼睛轉悠轉悠的,看著那個穿風衣落座的大人,滿滿的羨慕,“我爸爸太瘦了,還不高,一點都不霸氣。”
相念裕稍稍紅了紅臉,聲音小小的:“我,我也不知道是,是不是……”
他垂頭喪氣,擔憂這麼優秀的爸爸會不喜歡他,不喜歡他爸爸。
啾啾搖搖頭,給相念裕勇氣:“不會呀,鯰魚哥哥超好的,他肯定也超喜歡鯰魚哥哥的!”
相念裕現在唯啾啾馬首是瞻,隻要是啾啾說的,他都能感受到勇氣。
這個消息也是啾啾告訴他的。
剛剛被爸爸抱著走的時候,小朋友緩過神來了,蹭著爸爸的肩膀,好奇地看向旁邊的叔叔,問爸爸:“爸爸,這個帥叔叔是誰呀?”
白爸爸還故意問:“帥叔叔?有我帥?”
啾啾瘋狂搖頭:“爸爸最帥!”
白裕心滿意足,這才給啾啾說,對方是相念裕的另一個父親。
啾啾也成功將劇本裡的遊宿和現實裡的遊宿對上人。
果然有霸道總裁的感覺,應該會是一個好爸爸吧?
啾啾不確定地想著,然後就掙紮著要下來,給鯰魚哥哥報喜去了。
之後,就是幾個小朋友團在一起,給鯰魚出主意,如何讓鯰魚的爸爸認他,和他好好相處。
那個叔叔太有距離感,彆說是害羞敏感的相念裕,就是膽大的濤濤和討喜的啾啾,都不是特彆敢上前去攀談。
還好,白裕和對方勢均力敵的樣子,讓小朋友鼓起了勇氣,也能給相念裕出主意了。
“要不,我們玩大冒險,讓鯰魚哥哥去給那個叔叔,親一個吧?”啾啾努力想辦法。
“不好不好,要是叔叔不喜歡親親呢?”莫矜卿搖搖頭,成熟地否定了啾啾的提議。
啾啾苦惱不已,他不明白,這世間竟然還有不喜歡親親的爸爸嗎?
他的爸爸都超喜歡啾啾親親的!
小朋友繼續出主意:“讓,讓鯰魚哥哥去邀請叔叔一起玩飛行器吧!”
這個……
幾個小朋友相互對視一眼,覺得可以。
濤濤第一個響應:“我找李叔叔,我們都讓大人過來和我們一起玩,看看這個叔叔壞不壞!”
“不壞的,”相念裕小聲道,“他願意要鯰魚,應該不是壞爸爸吧?”
小朋友底線很低,甚至覺得父親凶一點也是好的,這樣以後他就不會隨便被爸爸打了。
或許是有了啾啾之前的鋪墊,相念裕對遊宿,有著不少的濾鏡。
啾啾已經從爸爸那吸取教訓,不能總覺得劇情是對的了,所以他看鯰魚哥哥滿懷希望的樣子,也有些愧疚。
是啾啾說得太堅定了,啾啾要幫鯰魚哥哥!
小朋友雄赳赳氣昂昂地爬起來,把這個將家長叫過來的活兒攬到了自己身上。
他穿著小拖鞋,跑到沙發後麵,用清脆的聲音,大聲說著自己的訴求:“爸爸和叔叔們,忙不忙呀?”
小朋友有些心虛,所以聲音漸漸變小,簡直是中氣不足的典範。
還好,這裡麵有一個捧場的爸爸。
“不忙。”不管忙不忙,在白裕這裡,都是不忙!
彆的叔叔們欲言又止,啾啾低著小腦袋,聲音小小的:“啾啾和哥哥姐姐們想,想和叔叔爸爸們一起,玩,玩飛行棋。”
小朋友乖乖補上請求:“好不好呀?”
雖是問話,但小朋友是有目的的,一雙漂亮的眼睛開始懇求爸爸。
爸爸還能說不好嗎?
肯定不能呀。
哪怕不想玩的遊宿都被白裕壓著過去了。
美名其曰:和孩子相處感情。
遊宿麵無表情地坐在相念裕旁邊,他能感受到這個孩子的緊張和無措,甚至有一絲的害怕,和……期待?
這種情感讓遊宿好奇,他也願意出聲,跟小孩兒試著交流:“會玩飛行器?”
相念裕脊背挺直,不住地點頭:“會!”
遊宿嗯了一聲,“我不太會。”
相念裕一愣,下意識地抬頭,他新上任的父親也隨之低下頭,撞了個照麵。
相念裕緊張地捏住衣角,磕磕巴巴地:“那,那鯰魚教你?”
遊宿思考了兩秒,學著白裕,點頭:“好,麻煩你了。”
相念裕羞澀地笑了一下,聲音很輕:“不客氣的。”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有用,不由得輕輕地,抿了下唇,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而牽頭大師啾啾,則非常關注地盯著鯰魚哥哥和他爸爸的發展,眼睛一眨不眨的,連投骰子都走神了。
“看什麼呢?”白裕不悅地扭過小朋友的腦袋,語氣加重,“不是要和爸爸玩?”
啾啾:“噢噢,啾啾來啦!”
小朋友放心地低頭,小肉手抱著骰子往上拋,掉下來一個一點。
小朋友垂頭喪氣:“爸爸,啾啾又沒飛起來。”
白裕揉揉崽頭,安撫道:“再接再厲。”
小朋友小聲嘀咕,滿滿的茫然:“啾啾今天運氣用沒了嘛?”
本身運氣不是很好的白裕:“……可能?”
“重在參與吧。”
白爸爸心虛但理直氣壯!
——
這天,幾個小朋友一直玩到晚上九點,才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家。
季濤夫婦一起來接的季濤,剩下的幾個家長也帶著自己家崽崽坐車依依離開,最後隻剩下相念裕和遊宿還沒走。
不是遊宿不想走,而是和白裕還有些事沒能商量完全,就被小朋友拉去玩遊戲了,現在得處理這些收尾。
啾啾和相念裕一起在樓下看電視,吃著小湯圓,白裕則帶著遊宿進了書房,效率溝通起來。
“相雲被拘留,我這邊肯定是不會留情,你打算?”白裕直奔主題。
遊宿本來也是一樣的想法,這是他唯一一次被算計,現在找到了罪魁禍首,他自然不會手軟。
但……
今天和小朋友的相處也是實打實的,遊宿也學會了站在小朋友的角度,思考問題。
他不確定,自己原本的做法,會不會讓小朋友和他產生隔閡。
遊宿沉默了很久,久到白裕都要不耐煩時,他緩緩搖了搖頭:“我今天看到你和孩子相處,我想,如果遇到這種事,你會留情。”
“你不想否定孩子的出生。”
白裕不置可否,也不回答,但他的沉默讓遊宿肯定,自己沒猜錯。
確實,就像第一次去找離家出走的啾啾,他看見啾啾哭得傷心的時候,脫口而出自己是啾啾另一個爸爸一般。
他寧願自己背上“gay”的名頭,寧願自己背上一個不存在的愛人,也想讓小朋友知道,自己不是孤獨的。
或許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定下的,它讓本來素不相識的兩人,願意給對方包容,願意為對方退讓,願意短時間內,讓對方加入自己的生活,融入自己的未來。
但遊宿不一樣,他更多考慮的是關係和諧,而不是這種微妙的玄學。
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叫啾啾,白裕甚至不會多看對方一眼。
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遊宿搖搖頭,“我不會阻止你,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孩子,什麼選擇,由他決定。”
他會學著做一個好父親,僅此而已。
“行,那先預祝我們不用商戰了,”能少一個對手,加快進度條增長,白裕自然是高興的。
關鍵的事情被放下,白裕也不留客了,冷酷無情地請人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白裕突然想到一件事,“征求一下孩子意見,把名字改了吧。”
遊宿:“?”
白裕神色淡淡:“這個名字本身就沒有對孩子的期許,它是不公平的。”
孩子無法選擇父母,選擇自己的出生,甚至可能沒法選擇自己的名字。
但有了啾啾後,白裕也變得柔軟起來。
白裕想,他其實並不在意彆人用“念裕”,“愛裕”這類的字眼,在某些時候隔空冒犯他。
但孩子的名字,應該是飽含了期待的。
期待著他們的降生,期待他們的未來,期待美好的祝願。
遊宿現在並不能理解,但當未來,他跟著一起參加了親親父子綜藝時,看見白裕和啾啾互相間的溫情和改變,隱隱間,好像理解了白裕。
他表示自己會好好考慮,在白裕的又一次送客下,淡定地帶著相念裕走了。
夜色降臨,霧氣深重,啾啾打了個哈欠,軟乎乎地湊近下樓的爸爸,他抱緊爸爸,帶著困意的眼底,滿滿的眷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