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展現出誠意,易太太宋舞選在景城最著名的酒店舉辦這場宴會。
窗外暮色降臨,燈火通明的大廳內,宋舞站在門口迎接賓客,穿一件墨綠色絲絨質地旗袍,保養得宜的麵孔上笑容端雅,仿若尺量。
與她相比,旁邊易林遠的妻子陳靜儀就沒有這麼好的耐性,陪著接待了幾人後,不耐煩地望了望門口:“人怎麼還沒來齊啊。”
宋舞嘴角弧度變小,又聽另一人問:“鄭姿是不是沒來呢?”
宋舞眉間一抽,微一側首,果然見她那位妯娌眉毛倒豎,翻了個白眼,怪裡怪氣地笑了聲:“把片場耍大牌那套用到這來了,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上不得台麵。”
她朋友的屬性跟她差不多,捂著嘴笑了聲,用手肘碰了碰她:“不知道淩芩今天來不來,聽說她最近有意讓外地回來的女兒在圈子裡結交人脈,她女兒應該也來吧,對了,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淩初,嘖,兩個孩子都跟母姓,淩芩這是從她哥手裡搶了公司還不夠,要讓孩子接著搶呢。”
“對了,你們聽說沒有。”一個人壓低聲音:“淩芩那女兒可不是省油的燈,聽說在馬場上把……”
“咳咳咳。”陳靜儀正高高興興和姐妹們八卦,聽到這頓時心裡一緊,用力懟說話的人一肘子,小心翼翼看向宋舞。
對方的臉拉了下來,難看極了。
被懟的人反應過來,一個激靈,懊悔地打了下自己的嘴,悄悄縮到後麵,生怕被宋舞記住。
好好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就在這時,電梯聲響起,淩初和鄭姿並肩走了過來。
“宋女士。”鄭姿笑著伸出手,宋舞麵色冷淡伸手和她輕輕碰了下,又看向身旁。
女孩生的高挑,穿上高跟鞋目測超過一米八,藍灰色露肩薄紗長裙,層層疊疊仿若墜著星光,腰間束了一段深藍色的帶子,垂在裙擺上。
本是一套凸顯端莊沉靜的服裝,卻被她眉眼間的散漫衝淡,額外賦予了一種慵懶高傲的氣質。
想到自己的兒子,宋舞眸色微冷,淡笑道:“這位是淩總的女兒吧,不知淩總今日為何沒來?”
鄭姿笑了笑:“小芩工作忙,我看她太累,沒讓她過來。”
她一說話,陳靜儀就忍不住了,捂著嘴諷笑道:“淩太太還能替淩總做決定呢?你們姑嫂關係早這麼好,您家那位淩總也不至於被踢出頌泰啊。”
鄭姿臉色沉下來,冷道:“這是我們家的事,不勞易二太太關心。”
陳靜儀身邊朋友拍了下她,嗔怪道:“好了,淩太太以前不是咱們圈子的,開不起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舞作為舉辦人,於情於理都不能看著賓客在自己麵前吵起來,站出來打圓場:“好了,淩太太和淩小姐先進去吧,宴會馬上開始。”
她在太太圈子裡地位不低,又是宴會主辦人,大家都得賣個麵子,隻有陳靜儀,仗著妯娌身份,又嘟囔了一句:“淩芩架子還真大。”
淩初一頓,側過頭微微一笑:“易二太太是吧。”
陳靜儀沒想到這個一直沒說話的女孩突然叫自己,她挑剔地掃了對方一眼,沒挑出錯,挑起眉問:“是,怎麼了?”
淩初走到她對麵,笑了下:“我媽是頌泰淩總。”
陳靜儀蹙了下眉,以為淩初在用這種方式警告自己客氣一點。
不由心生不屑。
還真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揣著雞毛以為是令箭。
她端著姿態,笑道:“我知道啊,我嫁進易家時,淩家在景城還隻是初露頭角,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淩總功不可沒。”
她說完笑了聲,生怕淩初聽不懂她在嘲諷淩家土包子。
“噗嗤。”淩初也笑了,陳靜儀不明所以,但就是莫名感覺自己被嘲笑了。
她身邊的人也不喜歡淩初的態度,提高聲量問:“淩小姐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我們一起樂樂。”
“沒什麼。”淩初搖搖頭,側頭看向鄭姿:“舅媽,這位是……”
鄭姿不知道外甥女想乾什麼,但不妨礙她配合:“這位是王太太。”
淩初點點頭:“易二太太大概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我母親是淩總,而您是易二太太。”她側頭看向剛才說話的女人:“還有您,王太。”
說到這,淩初低下頭,微笑著俯視陳靜儀:“這就是我母親可以選擇不來參加宴會,而你,一定要來參加的原因,易二太太懂了嗎?”
在場不少人的臉色都難看下來。
參加宴會的不乏手腕強硬,值得尊敬的豪門太太,但顯然,有能力的那一撥,不會和她們混在一起
陳靜儀等人嘴上嘲得歡,其實心裡門兒清,淩芩掌管一個公司,身份權力不是她們這些聯姻吃紅利的人能比的。
平時背地裡嘲笑挖苦,如果今天淩芩站在她們麵前,保準個頂個的安靜如雞。
不過是仗著鄭姿嘴笨,以為淩初剛進圈子好欺負罷了,沒想到直接踢到了鐵板。
陳靜儀臉色難看,瞪著淩初:“你怎麼說話的?”
淩初挑了下眉,耷拉著眼皮,輕佻地瞥她一眼,又掃向周圍人:“看來易二太太的圈子也不怎麼樣啊,這麼開不起玩笑?”
那些被掃視的人狠咬了下牙,在心裡暗罵一句,這話她們剛拿來嘲諷鄭姿,一時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宋舞在旁邊看著,心裡對淩初的厭煩依舊,卻少了些輕視。
“好了,好了。”她露出一個標準得體的笑,熱情站出來:“大家都彆在這堵著了,查特頓夫人應該快到了,大家先進去玩一會兒,宴會馬上開始。”
“那我們先進去了,易二太太。”淩初打了個招呼,挽著鄭姿進入大廳。
身後的陳靜儀看著她倆的背影,臉色又青又紅。
兩人走進內部,鄭姿笑著拍拍淩初的手:“我還想著照顧你,沒想到反倒要你照顧我,一一比舅媽強多了。”
淩初隨手拿了杯香檳,聳聳肩表示小意思。
鄭姿忍俊不禁,沒過多久,走過來一位女士和鄭姿閒談,兩人看起來關係不錯,淩初連忙擺擺手,示意舅媽自便,不用管自己。
鄭姿低聲囑咐了幾句,指了指自己在的位置,才和朋友離開。
她一走,淩初身邊也來了人。
“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現在應付宴會的手段,可比以前文雅多了。”
易韶站在旁邊,笑著打趣。
淩初端著盤子夾了塊蛋糕,驚訝道:“你嫡母竟然允許你參加宴會?”
易韶臉色一黑:“……”
你有這麼張嘴還能交到朋友,一定是上天垂憐吧。
她哼了一聲,壞笑著提醒:“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一私生女,你一外地半途插進來的,都是不受圈子歡迎的異類。”
淩初剛要反駁,側身時頓了下,瞬間唇角一勾,驕傲地對易韶揚了揚下巴:“我的人緣可不是你能比的。”
她把夾子一放,舉起一隻手揮動,作裡作氣地喊:“彥秋姐好巧呀,人家在這裡孤零零一個人,看到你好開心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